自从知道玄凌的梦想是把暮长岚娶回家,玄卿再看暮长岚,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隔天一早暮长岚来送备炭事物清单,玄凌认真逐条核对时,暮长岚“啧”了一声。 抬目,看着玄卿,“小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玄卿早晨起床晚,正在吃早饭,目光锁在暮长岚脸上,被这么质问还有点意犹未尽。 娶他? 哈哈哈,娶他?穿上一身红旗袍,盖上大红盖头,玄凌拿个秤杆,一挑,看见暮长岚画了个大红脸蛋子,哈哈哈哈…… “口脂沾枣糕上了。”暮长岚蹙眉。 玄卿舔舔嘴,一口咬掉那块沾了口红的甜馒头,“不对不对,红色不能那么用。” “红色?”玄凌对照清单,“妹妹说炭篓不能绑红绸?可这是皇室惠民发下去的炭啊。” 玄卿回过神,正色看向玄卿,“红色本来就是皇室用的,绑炭篓上发下去,让百姓怎么处理那根绸子?挂起来供着?落灰了还得洗,不实用,还麻烦。” “那妹妹说怎么办呢?”玄凌虚心求问。 每一篓子炭,染红最顶上醒目的一块。红炭回去点火烧了,很实用,而且烧起的火寓意也好,红红火火。 【你真是有点子小聪明的,自圆其说的鬼话信手拈来。】 [怎么是鬼话呢?我说的很有道理好吧?] 玄凌想了想,看向暮长岚。 “惠民惠民,实惠为先,红绸对百姓来说确实无用,还得好好保存,徒增困扰负担。”暮长岚倒是赞同玄卿的意思,“正好去年重刷宫墙剩下不少红漆,用来染炭倒也合用。” “那便按妹妹意思办?”玄凌问。 暮长岚颔首,“其余事项,二位公主稍后前往天秤宫,与那宫之长再去商议吧。” 天秤宫,违和的名词来了。 玄凌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国师说的是,大体已定下了,其余小事确实不必劳国师费神的。” 玄卿又在脑补暮长岚嫁给玄凌的盖头该是什么颜色,调侃了句:“国师这么忙,是忙着去调琴吗?” 暮长岚抿唇,像看傻子那样看着玄卿。 狗狗眼无辜暴击。 “好啦,等会儿我们去天秤宫,跟宫长商量,国师嘛肯定是非常忙的,这会儿再不进宫,可赶不上早朝了呢。” 暮长岚起身拱手,告辞退出。 进宫仍只骑马,再带两名护卫足够。 策马上路,出了府,离开烟火气十足的热闹街道,暮长岚问:“天秤宫眼线布好了?” “尊国师令,已布下十名暗卫,一旦发现可疑尾随之人,立即回报!” 不管是玄凌还是玄卿,暮长岚一概都不愿意接待。 这一接待,遇到问题,他就必须要管。 不然便是不忠,出事便要背黑锅,会有人指着他责问你暮家世代忠良怎么就你做不好? 做不好? 暮长岚冷笑,是根本没想好好做。 自幼习武,为的是上阵杀敌,戎马一生何其飒爽? 现在却在朝堂上察言观色,舞权弄谋。 白衣苍狗,做的尽是暮家要他做的事,玄苍要他做的事,天下要他做的事。 他自己呢? 从未卸过甲,就先归了朝。 不爽。 烦闷。 羡慕言域羡慕的发了狂。 进宫驻马,跃下马背后,暮长岚闭眼深呼吸几次。 再睁眼,又是似笑非笑,深沉无底了。 沈夺匆匆跑来,边跑边抱拳,“国师有礼!” “沈右卫。”暮长岚颔首,笑道,“玄卿公主安好,沈右卫放心。” “啊是,是是,卿儿在贵府定然安好,定然安好的。”沈夺话这么说,却还是有明显松了口气的神态显现。 暮长岚心中不屑,面上疏离有礼。 走上玄灵殿长长的阶梯,他回眸瞥那脑袋装铁疙瘩的女儿奴。 心道:就你?斗得过哪个?你女儿哪天被人害死你都浑然不觉。 到现在将麻烦事丢给我,我还要替你管孩子? 简直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