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城外荒野中,王度看着一言不发的主帅有些着急。昨日有探子看到三人三骑进庄,他们是知道的。可眼前的情况,着实诡异。那城楼上的一桌人,不但毫无畏惧,还冲他们招手!“多半是有诈!”廖化谨小慎微,狐疑不定:“吕家庄城墙牢不可破,如果敌人在城内埋下伏兵,我等贸然冲杀进去,岂不是……”廖化话音未落,城楼上异象再起。“哎!”只听一声豪爽嘹亮入耳。一人起身对着他们比了个“你过来啊”的姿势。“这里还有些菜,你们要不要来一起涮啊……”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隐约间夹杂着些许神秘。廖化闻声猛地一勒缰绳,心中惊愕万分:“不好,确是伏兵之计无疑。”身旁几名偏将快速交换眼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王度思虑一番,尝试道:“不如我等围而不攻,静观其变?”召集这些部下就耗费了几天时间,若此番无功而退,队伍就不好带了。围而不攻,纵然形势诡秘,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廖化一听若有所思,心道:不无道理。刚准备好措辞要赞同这个提议。城墙上又生变故!苏晨心里其实也没谱。空城计是演义剧情需要虚构的,正史中并未有此记载。他拿出来使用,不过是想震惊下曹老板,让他对自己护送任务评价好一些。但见来军不按套路出牌,顿时也有些慌乱。连忙起身,再度隔空对话:“来人,可是廖化,廖元淳!”这几个字,他说的中气十足且断句明显,以免对方听不清楚。“什么?”廖化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握,有些惊讶地看向旁边。他从官渡赶来帮忙,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此人如何知道他的根脚?王度同样震惊不已,眼球都快掉出来了。为降低这次攻击吕家庄损失,他许下千石粮草,请猛人来助。谁料,早已误入圈套?如此一想,吕家庄必然早有准备。可以想象,城墙内掩藏着密密麻麻的精兵。“吱呀!”厚重的庄门从内打开,发出刺耳的尖锐。廖化高举兵刃,探身仔细察看。整个军阵突兀的骚乱,兵卒皆是持起武器农具,探身死死盯住城门。苏晨面带微笑,目光炯炯,向前一步高举长枪。同一时间,城门大开,豁然发声。廖化引马欲退,却见几个假扮农夫的乡勇,手持扫把、水桶,神态安闲,视万众黄巾军为无物。廖化顿时大惊失色,端详少许抬头看向城楼。苏晨已经回到桌边坐下,看也不看他一眼。“中军先退,侧翼断后。”廖化盯着城楼快速说与左右,第一个引马回身大喊:“快撤!”左右偏将一脸懵逼,却也不得不跟上。王度马快,追至身旁,言语有些愤懑:“渠帅,未曾见一兵一卒,合围即可,为何要撤啊!”廖化冷笑其无知,傲然解释道:“雕虫小技,如何骗得过我?先以空城诱之,见我兵不进,又以农夫引之。这是在千方百计诱我等进兵。围而不攻只是缓兵之计,吕家庄粮草充足以逸待劳。我等长途跋涉,兵卒都只有随身干粮,如何耗得起?此乃高人妙计,若我非识破。只需拖延一日,他们必会杀出城来,……”廖化一顿分析头头是道,竟毫无破绽。随后赶来的偏将听到这般见解,立刻投以膜拜的目光。“渠帅英明!”“若非渠帅堪破此计,我等定是有来无回。”…………城楼上。三人望见黄巾兵退去,依旧没有停下手中动作。曹操、司马懿额头上满布汗珠,也分不清是紧张还是燥热。苏晨放下碗筷,双目微睁,缓缓吁出一口长气。吕伯奢在墙梯探头,惊奇万分:“退了,真的退了!”苏晨听到声音,起身而立,微笑道:“跑了倒也好,若是前来,必全歼之!”司马懿跟曹操对视一眼:(o´罒`o)发生了什么?先前苏晨只说故作疑兵之计,以期退敌。怎么又变成全歼了?难道他们错过了什么细节,吕家庄外还真有天降神兵?经此一遭,司马懿的心态几近崩溃边缘。不得不重新思考他的战术战略:卧薪尝胆,还有这个必要么!似乎他一切的心思和行动,都已经在苏晨的操控之下。都说人心隔肚皮,但,这……老谋的曹操震惊之余,立刻心静。随即打定主意,即便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也要把苏晨绑在他的战车上。此子不但勇武过人,还心坚似铁。城楼三人食火锅,计退万众黄巾敌。这十四个大字,必将在历史的车轮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老伯!”苏晨迈出几步扶住吕伯奢,郑重道:“观此庄地势,难守易攻,不如跟校尉同去陈留。”遭受这次惊吓,吕伯奢也看明白了。他手下八百乡勇即便真神勇过人,也无法守住这祖上传下的基业。这次挺过去了,万一还有下次呢?“好!”吕伯奢重重应下。曹操心里偷着乐。万石粮草进账,乃是他起兵伐董的急需物资。八百乡勇,严加训练,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就安排启程罢,另点五百石粮草,留在庄内。”吕伯奢闻言略有疑惑,却也不敢反抗苏晨的命令,拱手离去。他哪里还不知道,今天若没这位壮士在场,吕家庄数千家眷都得跟着粮食陪葬。五百石,不算少。却不及他库存之十一。“吕四!”“属下在!”吕四心里那个激动啊,对苏晨产生由衷的感谢。看着黑压压的大军列阵,全庄最慌的应该就是他了。这八百乡勇,平日怎么训练的,骗得了别人,还能骗自己?“去将军师请到这来。”“遵命!”吕四抱拳,领命前去。但这个“军师”称谓,却显得那么可笑。“子淳,留这五百石粮草作何?”一时间,城楼上又只剩三人,曹操隐隐有所猜测,却还是问出口。苏晨端起酒樽,眺望远处。“这些农人,若还有一口吃食,也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