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勘察,我去找那几个室友聊聊。”魏蓝吩咐完,转身走出宿舍,目光扫过门外站都站不住的几个男孩,最终锁定吓得脸色苍白的陈戏,熟人问话至少不会太紧张,应该能比其他几个提供更多有用线索,“陈戏,跟我来。” 楼梯间里灯光明亮,但比走廊更加寒冷,魏蓝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纤瘦的陈戏身上,“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不用急,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鬼……” 又是这句话,很久以前在地下停车场里,魏蓝已经听到过一次,看来陈戏天生体质特殊,能看见些不该看的东西,“鬼?你看到了什么?” 陈戏咬着唇,身体抖得越发剧烈,已经怕得快要哭出来,“有个女人握着他的手剪……剪刀……他还一直骂一直骂,就跟没感觉似的。” “女鬼吗?” “啊……”这个词似乎刺激到陈戏的精神,呆愣了好半天才应声,“对。” “他和什么人结过仇吗?或者行为举止方面有什么异常?” “异常?”陈戏陷入思索,“应该算是有吧,我们都知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一开始每个月生活费只有几百块,吃饭都不够,全靠自己出去打工。后来突然就变了,对人态度很恶劣,还开始独来独往,经常跑校外去,一回来就多些奢侈品,一开始还是些千八百的首饰,后来上万的手表皮包也带回来了。” 突然变得很有钱吗?这很可疑,魏蓝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他经常出校门是去做什么?” “不太清楚,好像是去北区找他表姐,不过自从几个月前他表姐意外去世,他就没怎么出过门了。” 表姐?还真没见过哪个大学男生会有事没事去粘表姐,该不会是被富婆包养了吧?可是那也不能成为被如此残忍杀害的理由啊,“你们认识他所说的表姐吗?” “啊?”陈戏不太明白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转向那个传说中的‘表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们见过那位表姐吗?或者是否知道对方的姓名年龄或者身份,一般室友之间会聊到这些吧?” 陈戏摇头,把身上的羽绒服裹得更紧,“没见过,他一般都独来独往的,不怎么和我们一起玩儿,也没见过他和谁特别亲近的。”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陈戏低下头努力回想,总算是想起一个可能有用的线索,“就是有一次他洗澡的时候,我手欠帮他接了个电话,来电显示备注的是谭贞,对方一听不是本人就挂了。” “我不是故意偷看啊!”见魏蓝不再开口说话,陈戏惊得连忙解释,生怕被误会,“是电话挂断之后自动返回到通讯记录界面,我就扫了一眼,基本上通话对象全都是那个谭贞,我们起哄问他是不是女朋友,结果他还火了,跟我们大打出手。” 谭贞!魏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个月前事故丧生的名叫谭贞的女人,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死于电梯坠毁,敲诈未遂的谭贞! 第44章 44 医生 勘察行动收工,死亡男孩所有的贵重物品包括□□都被收入证物袋中,那间宿舍恐怕不会再有人敢住进去。 魏蓝顶着满脑袋问号开始了长假后的第一次加班,他想知道男孩和谭贞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联,男孩得到的奢侈品,以及对这个年龄而言堪称巨款的资金从何而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量清单在郑凯连日来加班加点的帮助下,终于汇总归纳为一张简单明了的表格。 账户中资金往来状况相当复杂,百分之九十都是辗转几个账户才迂回至男孩名下,通过层层追溯,还是可以挖出真正金主的。那些金主的姓名就算说不上耳熟能详,至少也有很多是略有耳闻,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和那么多身份相差悬殊的人有所关联? 然而一个有趣的发现,让魏蓝看到了突破瓶颈的希望,金主名单中,出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正是近些年电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大老板黄耀。 就在两年前,黄耀带着夫人一起参加了汇城连锁电器商城的开业典礼,场地选择在十三街总店前的步行街广场上,当时负责十三街治安的也正是西区总局,魏蓝自己也参与在那次任务中。 典礼过程中,黄耀的夫人因身体不适被临时送往附近医院就诊,负责这一切的刚好是魏蓝和肖子贤。因此,对于黄耀夫人的名字,魏蓝还是很有印象的,他清楚地记得,黄夫人的名字就在谭贞的那份名单中,备注日期在黄耀转款记录时间的一个月后。 这男孩果然和ck制药有牵扯,可是他尚未毕业,没有工作经历,在这一连串事件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男孩,和谭贞,一个接受着巨款,一个进行着敲诈,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啊啊啊烦死了!看得我头疼。”郑凯生无可恋的趴在厚厚一叠资料上哭天喊地,“找到关联人太难了,那些老女干巨猾的肯定不会以自己的名义转款,说不定会直接给现金呢。” “从男孩的交际圈来看,并没有广泛到能与那些大人物接触上,而且他得到的钱虽然不少,但看起来也没有多到一夜暴富的程度,对于有钱人来说,那点钱可能只够用来吃顿有情调的晚餐。” “说不定只是提成呢。” 郑凯无心的一句话像是落入湖面的石子点醒了魏蓝,对啊,这也能够说明往来资金的单笔金额之间为什么差距会那么大,大部分只有四位数或者刚刚五位数,少数几笔却有六位数。 这就像是‘全款’与‘提成’的差距。或许说是提成还不妥当,男孩手中并没有掌握资源,他只是有‘门路’,所以将那些钱称为‘中介费’更恰当。 “嘿嘿……”魏蓝拖着下巴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这男孩和谭贞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称之为狼狈为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