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轰天记

大炮就是礼器,爆炸就是礼法!当上古时代的华夏先民就拥有了火药。当大炮被称为大鼎,火箭筒被称为大圭。当天下出现了“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的(轰杀)教化之道。当鲁国人在徐州铸造出“一炮糜烂数十里”的“鲁尔…

作家 老老王 分類 军事 | 388萬字 | 514章
第29章、净化营冲突
    总的来说,春秋战国时代的华夏之民,对于武装殖民、分封立邦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陌生。

    毕竟,八百年前奠定了华夏根基的周王朝分封天下,就是一场规模巨大的武装殖民活动。

    ——那些在春秋战国舞台上竞相登场的诸侯们,基本上都是起源于周朝初年这场布局天下的大分封。

    跟后来的裂土分邦不同,周王室的分封,可不是王室六师拼死打下一块地盘,然后交给某人去享福。

    相反,周王室只是给受封诸侯的贵族们,一个“公侯伯子男”之类的爵位,再给他们指定某个粗略的地理范围,然后这些新鲜出炉的诸侯们,就得各自带上几百上千的护卫部曲,离开周朝的王畿。经过一番跋山涉水,来到一块遥远的蛮荒旷野之地,经过一番勘测,选择合适的地点开始筑城,随后逐步开发周边的森林大泽,使之变为良田阡陌,慢慢聚敛人口,发展军力,开发矿产,打通商路,拓展疆土

    听起来很像是一场真人版的战略游戏,不是吗?

    接下来,既然是战略游戏,那么肯定是要打仗的。

    ——从农业诞生之初开始,这世上就几乎没有不存在人类的地方。

    除非是那些真正不适合人类生存的死亡绝境,否则的话,凡是能够殖民建国的土地,除非是什么孤悬大洋的海岛,否则基本上都是已经有原住民的,差别只在于人多人少,文明程度或高或低罢了。

    所以,这些周初诸侯国落地生根的最初阶段,都是“夏君夷民”的状态,也就是殖民者和土著的对立。

    ——按照周朝的官方说法,前者是“国人”,后者是“野人”。

    各位周朝分封的诸侯君主们,空降到地方上之后,第一个将要遭遇的挑战,就是本地土著的反抗。

    ——你已经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突然跑了一个人说这片土地属于他,你能答应吗?

    一般来说,那肯定是不答应的!

    自然,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博弈就此拉开,文的,武的,软的,硬的,各种招数无所不用其极。

    赢的通吃,输的扑街。

    这场生存斗争的胜负,决定了分封下去的诸侯们,之后究竟是落地生根还是落地成盒。

    在此期间,数不清的土著部落、方国被消灭和吞并,也有数不清的无能诸侯最终兵败国灭、身死业消。

    很多在后来赫赫有名的强盛诸侯,在最初分封之际,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长、镇长罢了。

    就这样,一边跟蛮夷厮杀和博弈,一边跟天地争命,还要防备其他同行背后捅来的黑刀,以及远方周天子的降维打击这些村长、镇长通过漫长而艰苦的斗争,才慢慢升级为县长、市长,乃至于省长。

    而周朝的礼法和制度,也在这个过程之中,慢慢地渗入了华夏大地,渐渐将这片土地凝结为一体。

    至于跟随着这些村长、镇长出来打拼的底层人群,同样在这个过程之中水涨船高,一点点从奴隶臣妾,变为国人士族,甚至跻身大夫,出镇一方——接下来,他们会拿着诸侯的封赏文书,带着一部分亲信离开诸侯国的主城,迁移到边境,自己当村长、镇长,然后再重复一遍老东家发展壮大的历程。

    其中固然有不少人死于蛮夷的兵刃之下,更有不知道多少人牺牲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之中。

    但终究有那么一些幸运儿,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奋斗之下,实现了身份地位的跃升。

    只不过,随着华夏历史的车轮从春秋走向战国,中原附近已经没有了可供吞并的蛮夷,也没有了容易揉捏的弱国小国,只剩下几个大国彼此相邻——从而堵塞了这条自然产生的升级之路。

    但是,尽管如此,中原黎民暂时还没有忘记这套武装殖民的模式,并且知道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好处。

    呃,若是遇到有机会的话,偶尔还会又一次付诸实施。

    比如五十多年前,为了从背后包抄秦国的巴蜀之地,楚国派遣庄跤从黔中郡向西南发起远征,企图在巴蜀之南建立一个作战基地。结果庄跤虽然成功打进了滇地,降伏了“彩云之南”的众多豪族酋长,背后的楚国却被白起攻破国都,夺取了整个江汉,让滇地的楚国远征军一度被切断后路,成了异域孤军。

    结果,庄跤很自然地“就地封建”,建立了“滇国”,跟着他的军官都成了滇国大夫,军士成了滇国豪族——如果是在讲究血统门第,秉持“世官世禄”的晚期楚国,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儿。

    因此,对于越盟发动的海外殖民,在中原人看来,就是又一次的周初大分封,只不过封得更远罢了。

    所以,在对返回故乡的前景彻底绝望之后,木船上这些签了契约的北方难民,就开始议论起了自己在海外殖民的时候,或许能够得到怎样的好处,接下来要渡海前往的扶桑岛,又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由于船上的难民都没出过海,所以只能凭着道听途说来的一点信息,自己凭空想象。

    当然,都是尽量往好处想象,比如找到宝藏啦,抓到土著美女啦,开垦出几百亩水浇地良田啦

    甚至立下什么泼天功勋,当上庄园主乃至于城主等等。

    呃,也算是苦中作乐,好歹提振一下精神——不然的话,他们中间恐怕会有很多人忍不住想自杀的。

    但问题是,不管哪里都有自以为理客中,专心要煞风景&泼冷水的给人添堵之辈。

    “哼哼,汝等以为,这中原膏腴之地以外,难道还有什么乐土不成?就算有,越人又为何要跟尔等分享?醒醒吧,这些越人不过是巧言蛊惑尔等,让尔等为他们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罢了。”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之际,一位戴着破旧儒冠,打扮得还算体面的儒生,却用一口鲁地方言,对他们冷笑着如此嘲讽说,随即旁若无人地仰头吟唱道:“万里征途兮,漫无边际;滔天风浪兮,永无止境;毒蛇猛兽兮,磨牙吮血;番兵蛮夷兮,凶若虎狼;瘴疠肆虐兮,命如飞蓬;横死异域兮,魂不得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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