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笑容,宋平安不难看出来,这事可能就是他做的,还是为他做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做的时候呢? 一旁的宋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虽然宋生望一家不是东西,但于情于理他家还是和自己有些关系,去看一眼在村里也有个好名声,便说:“平安你同他一起去瞧瞧,炉子上的排骨我盯着。” 宋平安点头和他们一起去了宋生望家。 还未进门就听到张花哥指天骂地的声音,宋平安想不通他一个哥儿怎么比一个女人还能哭,女人哭是该让人疼的,这人怎么…… 宋温哥来过这里一次,开始宋生望一家都不愿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对他都没有好脸,宋生望一瘫痪他阿爹阿母相继就来找他。 进了门就看到宋广宗蹲在门口,看着他们一来,脸立即就黑了,抄起旁边的竹竿,道:“宋平安你还敢来!” 屋里的张花哥听到他的名字也跑了出来,手里拿着镰刀,指着他骂道:“好你个宋平安你还敢来,我这就让官府的人抓你走,就是你让我儿……让我儿……” “让你儿成了残废?”薛铭笑了出来。 张花哥又看着他,“还有你个野种,我不会放过你的!” 薛铭抱着手臂,往他屋里看了一眼,故作高深地说:“我最近去了府城一趟学了点东西,你家生望没瘫痪之前是不是腰酸背痛?骨头像是被什么割开了一样?” 张花哥一愣,“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谁搞的鬼不重要,但是我知道怎么救他。” 宋平安也没摸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是来找茬的也不像,说是来帮忙的也不可能。 “冷风入体,加上纵欲过度。” “你、你胡说甚么?”张花哥想冲上来打他,却被宋广宗拉住,他问,“你有办法?” 上一次见他这人还想弄死自己,现在就老实了,薛铭顿时失去了一半的乐趣,道:“有啊,但就这么告诉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们了?” 张花哥瞬间就警惕起来,道:“你想要甚么?” 薛铭懒懒地道:“你放心,不会是要你的钱。” “甚么法子?”张花哥一听是不要钱眼睛立马就亮了。 不过下一秒就被薛铭打破了,“我要地,你从平安那骗来的地。” “你、你想得美,那是我用钱买来的。”张花哥脸立马就变了。 薛铭也不恼,手搭在宋平安的肩膀上,道:“那我们回去吧,你这堂兄也用不着我来救。” “滚一边去!”宋广宗连忙站了起来,给了张花哥一个巴掌,道,“平安你替我求求他,地我给,但是咱们得立个字据,除非生望好起来我就把地还给你。” “行啊!”薛铭表示这在好不过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前他们用文字游戏骗走了宋平安的地,现在他也用文字游戏把地弄回来,“不过我不识字,还得找一个认字的人来当公证人。” 宋广宗见自己的计谋得逞,便道:“那我去把村东头的秀才请过来。” 说完又瞪着宋温哥,意思是在说要是他敢拆穿的话绝对不放过他。 宋温哥本来想提醒他,后来一想那是宋平安的地,又不是薛铭的自己没有必要提醒,便假装不知。 不一会就来一个拿着破纸扇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这人穿得是一身秀才的长衫,也不知洗过多少遍了,仰着头似乎比人高人一等似的。 薛铭道:“那就开始写吧!” 宋广宗去请人的时候就给宋准中塞了两钱的铜板,宋准中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道:“急甚么,笔墨纸砚都得备好啰。” 宋广宗讨好地说:“好、好、好!这就让人去备,待会就有劳准中了。” 张准中小时候家里有钱,就把他送去私塾读过几年书,认得一些字,加上也爱自吹,平时唬唬人,有些字不认识就自己编造,骗骗钱。 等炭笔准备好,宋广宗说一句他写一句,很多都是错别字不说,自己还瞎写了几个。 这几天宋平安也在偷偷认字,看着他写的这几个字,直接说道:“这怕不是字吧?” 宋准中当即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你说甚,你认得几个字?” 宋平安也不怕他道:“薛铭的薛你都写错了,你唬谁哩?” 宋准中脸立马就白了,他确实不会写薛铭那个多笔画的薛字,道:“你胡说,不这样写怎么写?” 宋平安抓过炭笔,道:“老子来写。” 说着就在黄纸上写上了正确的薛,还随即加了一个铭。 薛铭笑而不语,心里确实甜的不行,没想到他的平安居然偷偷认字,还会写自己的名字。 虽然写的不太好看,但是莫名地想抱着他亲一亲。 “看清楚了没?这才是薛铭的名字。”宋平安把炭笔扔在桌子上,瞪着他,“你要是敢乱动什么心思,老子打的你爬都爬不回去。” 宋广宗也是一惊,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居然还会写字:“平安,你、你甚么时候会认字还会写字的?” 这宋平安就没必要瞒着他,道:“去府城看着街上写字的先生学的。” 宋平安确实学了,陪着薛铭跑商的时候,薛铭什么事都不让他做,正好街上有摆摊写字的先生,一有人来写字,他就站在一旁看先生怎么写,自己偷偷地记着,晚上睡觉自己在画一画。 就在回来前一天晚上他也去找先生写了两个字,写的正是薛铭的名字,笔画多还难写,他整整想了一天,刚刚还是头一次写。 一起来凑热闹的人,听到宋平安这不是字,都想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