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勾起薄唇,仔细端详近在咫尺的少女,高高挑起英眉,慢慢凑近。 这本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如果不是慕容承平时过于毒舌的话。 唐小苔眼看着慕容承翕动薄唇要开口,脑中已经闪过他即将嘲弄的一百句可能出现的讥讽。 毕竟,刚才自己可是主动攀附上他,手不听使唤啊! 加上慕容承平时招牌做塌了,一开口说话就很难听。这个节骨眼,自己还能自取其辱?当然不能让他开口了。 突然。 “嘭——” 慕容承刚要柔情诉说,冷不防被身下少女反客为主。他整个人被摔在坚硬的床榻上,被迫躺倒,劲腰被一双有力的腿钳箍住。 唐小苔心情舒畅地嘚瑟道,“再难驯服的烈马,也得乖乖受着。阿承哥,你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家人都去哪儿了,你怎么穿着喜服到田家来了?你突然来劫亲,唐家怎么办,奶奶要是知道不会放过我。” 唐小苔越说声音越轻,自己一想到唐家奶奶,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唐家会有这么难缠的老祖宗,这简直是自己穿越的地狱难度。 整个喜房一片安静。 慕容承微微仰起头,欣赏唐小苔的坐姿,挑起眉头,似有若无地扯出个笑意。 唐小苔连忙低头一看,赶紧换了个姿势,一个俯身把慕容承的双臂紧箍在他头顶,威胁道,“看什么,别乱看。我虽然是感谢你来帮我解围,但你明显让我更为难了。还有,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你有那么享受?” 慕容承任由唐小苔趴在他身上束缚他的双手,饶有兴致地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欣赏唐小苔艰难的动作,“按好了么?爷可要挣脱了。” “没!”唐小苔将所有力量顶在手上,将慕容承头顶的一双大手锁得死死的,扯来一根腰带边绑边喘息道,“老实交代,等你全讲清楚了,我就放开你。这可是死扣,你解不开的。” 慕容承更畅快地大笑两声,整个床榻都被他笑声笑到震颤。 唐小苔不得不承认,妖孽美男就算大笑也是极为养眼的,如果这家伙放到现代,那妥妥的绝对是顶流一线偶像明星啊,坐拥半壁粉丝的那种。 慕容承懒洋洋地斜睨一眼眼前少女,沉哑道,“解不开?” 唐小苔十分肯定,“就算你蛮力再厉害,也解不开这个死结。” 这可是现代消防绳里的结扣啊,不是普通的死结,这个结扣能承受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拉扯,是求生索专用。 慕容承慵懒地笑起来,漆眸沉稳又从容,“谁说爷要解开。” 突然。 唐小苔惊呼一声,只觉得耳边掠过劲风,后腰一热,整个人被圈进一处温热的怀抱,浑厚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激起滚滚灼烧的阳刚味道。 可恶! 这家伙居然直接把头顶被束缚的手臂举起,顺势把自己圈起来。这姿势,简直是犯规。 谁叫他胳膊长…… 不过,抱就抱吧。有绝色美男在面前,吃亏的人横竖不是自己。 唐小苔放任诚实的手,两只手得到自由后,立马强势扑上…… 慕容承,“……” 怕了,他怕了。在这女人面前,他完全没有调戏占有的成就感,有的只是被人揩油的挫败感。 为什么,他一站在唐小苔面前,总有被人占便宜的错觉? 慕容承深吸一口气,不信邪。 然而,他忽略了手腕上锁结的牢度,也忽略了唐小苔放任的热情。 半盏茶时间过后。 “嘭——” 慕容承跌跌撞撞地奔出田家大门,原本殷红的薄唇,现在肿如香肠,狼狈不堪。 身后,唐小苔热情地招呼,“别走啊!怎么突然跑了!咱们再谈谈,好好聊聊啊。” 慕容承咬牙,“谈可以,你正经点谈。还有,把锁扣解了!” 唐小苔更是哈哈大笑,上下打量慕容承的凌乱姿容,像极了恩客,“解绳子可以,你先把唐家的事情交代了。还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田家人呢。” …… 一炷香后,唐小苔将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这才把慕容承的手腕绳索解开。 慕容承将羞怒发泄在这根腰带上,一手将腰带甩开,行云流水的反手扯来伪装戴上。 绝色妖孽的姿容再度被掩藏在伪装后。 唐小苔望着黝黑平平无奇的长工脸,很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后翻脸不认人地甩甩袖子转身就走。 “我回唐家对峙。今天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田家前院里,戴上长工伪装的慕容承被留在原地。 他望着亲完就走唐小苔,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敢情,他换了张脸,她就翻脸不认人? 她纯粹是奔着他这张脸才那么热情的?看看她现在寡情寡义的背影,像极了不负责任的凉薄恩客。 慕容承心中愠怒,但碍于面子,还是冷哼一声跟上。 他才不会让唐小苔发现他的幽怨。堂堂战神北渊王什么时候还要靠脸吃饭了?这女人居然不欣赏他的才能,谋略,滔天权势,反而只垂涎他的脸。 可恨。 另一边。 唐小苔穿着一身喜庆的红绣衣,大步赶往唐家。 唐家堂厅。 当唐小苔走过挂满红灯笼的唐家前院,推开贴有大红囍字的门时,只听到堂厅里唐枝儿的算计声。 “奶奶。”唐枝儿声音娇柔,带着十分委屈,“唐家的姑爷跑去田家砸场子,这可怎么办。村里明天丢人的可是咱们唐家啊。奶奶可得派人去田家把承哥哥喊回来。田家都已经在洞房了,生米煮成熟饭,承哥哥就算去也没办法啊。” “回头就算春苔姐姐被承哥哥扛回来,她肚子里也有田家的种。怎么,咱们唐家还要给田家白养个大胖小子?回头乡里说出去,咱们脸上都臊得慌,哪里还有脸见人?” “奶奶,而且田家那个田大曾也是有名的爱打媳妇儿。说不定春苔姐姐本来还没事,被承哥哥这么一闹,春苔姐姐就被田家打死了呢。毕竟,田家已经打死两任媳妇,春苔姐姐是第三个,她贴定也逃不……” 不等唐枝儿刻薄怨毒地说完,突然堂厅门被猛地一推。 “嘭——” 强烈日光从门口洒进来,照的唐枝儿眯起眼,什么都看不清。 “谁啊,这么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