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关柠没考上大学,早早出来闯社会,现在在附近开了一个猪r_ou_臊子面馆,而关楠是个自由者,画c-h-ā画,并不需要住在市区内,有网线就好。 关楠来到新的城市,每天心情都不错,时间安排也合理,除了正常的工作外,她最近甚至能抽出时间练习毛笔字,于是去旧货店买个了镇纸。 她很喜欢这个虎纹镇纸,边缘磨得圆润光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主人,而这些主人都有故事。 可这些好心情,在看到站在楼梯拐角的男人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关楠惊恐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爸爸就这态度,楠楠,你毕业了,怎么不跟爸爸说一声,找你们找得好辛苦。” 关楠嘴唇颤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了,是妈妈,一定是她妈妈泄露的地址,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爸爸,她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嗓子都快冒烟了,快开门,让我喝杯水。听说你住601。” 关楠愣在原地,转身想下楼,但被父亲一把揪住头发,狠道:“我是你老子,你能逃到哪里?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飞了?你跑你再跑,我就把你裸照贴满小区,给你同学学校都发一份!” 关楠不再挣扎,这时候父亲抢过她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了钥匙,打开房门,把女儿推了进去。 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 薛斐冲完凉出来,坐在客厅看电视,挨个换台,就在换到体育频道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倒地了。 薛斐仰头看棚顶,无奈的想,喂,有点道德行不行啊。 好在只有一声,一切回归了安静。 他继续看电视。 …… 601室内,关楠大口喘着粗气,她手里拿着镇纸,而顺着镇纸,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砖上,和面前父亲头顶淌出的鲜血汇合在一起。 结束了……十几年的噩梦被她亲手结束了。 从她八岁开始,只要妈妈上夜班,他就会走进她的房间…… 后来弟弟大了,他嫌家里不方便,有的时候会把她带出去……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她亲手了解了一切。 正在这时,她听到开门的声响,来不及阻止,弟弟关柠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双方都愣了,许久之后,关柠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的将父亲的尸体拖进了卫生间。 关楠跌跌撞撞的坐到沙发上,慌乱的将手里的镇纸扔了出去。 带血的镇纸在沙发上滚了滚,将沙发罩弄污了几点血迹。 她冷静下来了,开始害怕,双手绞着裙子,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看到弟弟从卫生间出来,“……我、我去自首……”说着,就要坐起来。 “姐,你坐下,犯不着为了这个老人渣赔上自己!”关柠握着拳头,“早晚有这么一天,不是你动手就是我动手。” “可是……”关楠确实也不想为了这个人渣赔上自己,自首就要把过去的事情都说出来,她做不到。 “没有可是,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而且他不是咱俩的前生父亲,我去年做手术输血,才知道血型和他不匹配。我问妈,妈说咱们的亲生父亲出车祸死了,她带着你,怀着我改嫁了工友。后来怕和继父不亲,大人们一直瞒着咱俩。” “真的?”她怔怔的问,这时候她愿意相信是真的。 关柠安抚住姐姐颤抖的肩膀,然后顺手拿出茶桌上的耳机,c-h-ā进手机内,打开听歌软件,递给姐姐,“听歌吧,什么都不要想。” 关楠鬼使神差的接过了耳机,塞进耳中,开始听歌,欢快的舞曲让她隔绝了外部的声音。 她看着弟弟再次走进了卫生间。 … 薛斐半夜上厕所,听到楼上放水声不断,心想,干嘛呢这事,水龙头坏了吗?这得多少水费。 他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睡了。 … 关楠从沙发上醒来,看到镇纸被清洗一新,上面一点血迹都没有。 心想应该是弟弟清洗的。 但这是凶器,就算清洗的再干净,也不能留下。 就在她恍惚想这些的时候,弟弟从卫生间出来,“姐,你醒了,你出门一趟吧,中午之前别回来了。” 关楠愣愣的点头,将镇纸揣进包里,出了门。 一下楼,正好出门的薛斐,两人走了个对头碰,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那杂货店的老板,心里一慌,但看这人对自己没什么表情,好像没认出自己,便也做没认出彼此,默默的下了楼。 她坐上公j_iao车,来到了江边,使劲一扔,将镇纸抛进了江里。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无比的轻松,大口的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等到下午的时候,她才回到家里,她发现弟弟不在,而家里多了一台大冰柜。 她知道那冰柜里是什么,冷眼看着,没有打开的念头。 突然,手机有消息提示,她见是母亲,问她:你接到你爸爸了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她厌恶的皱眉,妈妈对这个人渣可谓百般容忍,后来因为他伤人进了的大牢,他们三个人才有点好r.ì子过,在舅舅的资助下,她读完了大学,以为开始新生活,可这家伙却被放出了监狱,妈妈对他还是不离不弃。 关楠冷静的打下一行字:不知道,没来我这里,他仇家那么多,又欠了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吧。 她母亲发来消息:别对你爸爸那么排斥,他其实很喜欢你们姐弟俩。 关楠看到这条消息,突然笑了,这一笑就止不住,直到笑出了眼泪。 … 薛斐收了个旧砚台,打算把它放在镇纸旁边,走到架子前,他不禁一愣,“这不是卖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