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人已经跳了下去,率先进了院子里。 “师傅,你快些,我都快饿死了。” 赵吼的脑袋空空的,他将马蹄洗gān净,送了一大半去了孙婆婆家,又取了些马蹄,削了皮。 待到锅里的油热了,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了少许的糖。 削了皮的马蹄,果肉雪白,裹了jī蛋液后放进油锅里炸过了,这会子等炒出了糖色之后,将炸好的马蹄放入锅中快速翻炒,起锅的时候撒上些芝麻。 晚饭便是这道拔丝马蹄,和一道炒jī蛋。 程宴平喜欢吃甜的,拔丝马蹄,入口香甜,外苏里嫩,最是慡口。 只这笑落在赵吼的眼里,总觉得意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 “我最爱吃甜的,可往日在家里,爹娘总不许我多吃。” “师傅,明儿我跟你一起去插秧,行吗?” “师傅,明早吃什么呀?” ...... 男人的问题层出不穷,可赵吼却什么都听不见,目光所视皆是男人红艳饱满的唇瓣,开开合合间似是夏日里盛开的玫瑰一般。 第17章 “咯...哆...啰......” jī鸣声响起的时候,赵吼睁开了眼。短暂的失神后,才发觉怀里多了个人。 男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 赵吼一偏头就看到程宴平的睡颜,男人睡的安稳而乖巧,仿佛跟昨晚那个跳到他背上,在他耳旁温声说谢谢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男人的睫毛长而卷曲,许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盈润的唇瓣砸吧了两下。 赵吼的目光定在了他红润的唇上,鬼使神差的伸出了食指。 指腹碰到唇瓣时有着惊人的柔软,就在他晃神的时候,怀中之人说了几句听不清的呓语,吓的他连忙收回了手指,然后逃也似的下了chuáng。 天yīn沉沉的,飘着细雨。 他喘息着,健硕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全身上下似有无数的热流奔涌而下,他烦躁的走进了雨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兜头浇下。 井水冰凉,可却浇不灭体内的热làng。 他一定是病了。 否则怎么可能会梦见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别样的想法? 他又浇了两桶水,体内腾腾作怪的热才渐渐退去。 他沉着脸去了厨房,生了火之后,又从橱柜里取出装猪油的钵来,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放进锅内,铁锅慢慢烧热,白色的猪油渐渐融化。 他将昨晚剩下的米饭倒进锅里,开始翻炒。 炒至快熟的时候,撒上少许盐。 这几天都要gān农活,早上得吃些抵饱的早饭,猪油炒饭做起来简单,也很有饱腹感。 赵吼盛了一大碗,蹲在廊下吃的时候,程宴平迷瞪着眼睛从房间走了出来,人虽还未完全清醒,可秀挺的鼻子却皱成了一团,跟狗狗寻食似的,凑到了他的跟前。 “师傅,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眼里的那点子迷糊,在看到赵吼碗里的猪油炒饭时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有浓浓的高兴浮了上来。 赵吼吃饭用的是大碗,碗中的米饭颗颗泛着油亮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他深深的闻了一口,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井边洗漱。 洗漱完就冲进了厨房里,赵吼安静的吃着饭,程宴平则像是个小白兔似的从他眼前跑过来,又跑过去,除却饭香味之外,空气里似乎多了些淡淡的香甜气息。 那是程宴平身上的味道。 两人同chuáng多日,赵吼不可能会闻错。起初他还以为世家的公子跟女人一样会用些脂粉,可两人一屋住了这么些日子,却从未见程宴平用过什么脂粉香膏。 他百思不得其解,男人也会有体香吗? 程宴平盛了饭,又拿了小马扎挨着赵吼坐下,他熟练的将碗里的饭赶了一半进赵吼的碗里。 “锅里的饭我都盛出来了,我吃不了那么多,师傅你这些天都要gān活,要多吃一点......” 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跟树上的麻雀似的。若是放在以前赵吼定会觉得吵的慌,可如今瞧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男人的脸不光白,皮肤更是细腻,即使离得这么近,连毛孔都看不到。 赵吼闷头继续吃饭。 程宴平丝毫没留意到身旁男人的异样之处,继续道:“师傅,拔秧难吗?” “插秧呢?” “插完秧,什么时候能收割呢?” ...... 他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赵吼并不是每个问题都答,偶尔捡两个回一句。程宴平捧着手里的碗,忽的就觉得这样的早晨真好啊。 即使飘着细雨也没关系。 从前他可讨厌雨天了,因为下雨就哪儿都不能去了,连花园都不能去,可今天却不一样,连如牛毛般的细雨都显得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