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内,昭昭借了荆沉玉修为的光,能听见看守弟子远远的窃窃私语。 荆沉玉不在意那些话,因为都是事实,昭昭就不得不在意了。 化羽境屠了十万造化妖,登仙境妖不够杀还有魔,说得太好了,她这个魔就马上要血祭般若剑了。 在原书里,荆沉玉进阶登仙境也确实杀了不少妖魔鬼怪,因着这件事,身为魔君的女主江善音和妖界四君联系更紧密了,冥域鬼界也和仙界正宗成了死对头。 反正就是拉仇恨,各种拉仇恨,除了自己人,就没有不讨厌他的。 哦,自己人也有讨厌他的,荆沉玉的杀戮之剑和悯天宗佛修的慈悲道是两个极端,自来就不对付,荆沉玉到登仙境屠戮妖魔,虽然妖魔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悯天宗一心想要开解度化他们,实在看不下去造如此大的杀孽,拦了荆沉玉不知多少次,都失败了。 悯天宗也不是吃素的,佛祖还有三分脾气呢,当即便宣布要和九华剑宗对着gān,荆沉玉要杀谁,谁就可以到悯天宗寻求庇护,只要是真心悔改,悯天宗来者不拒。 昭昭觉得她又多了一条出路,只要在地火中活下来,除了女主阵营,还可以去悯天宗。 荆沉玉已到了地火旁,地火烧得极其旺盛,将他一身月白道袍映成了微红色。 他手张开,地火如有意识般从掌心进入他体内,他分了神识去看灵府内的心魔,那魔女在风雪中孤身一人跌坐在冰雪地上,身上是一件与他相同的单薄道袍,墨黑的发凌乱飞舞,一双杏眼仰着,大约是察觉到他在注视,又朝天空竖起了中指。 荆沉玉倏地合上手掌,睁开眼去看自己的中指。 这到底是何种妖魔之术,明明没有将他如何,但看在眼里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回了太素宫,荆沉玉准备再次布下结界闭关,但华倾等在这里。 “君上。”华倾几步上前,“听闻君上去了剑冢,我便在此等候,有样东西要在闭关前jiāo于君上。” “何物?” 华倾掌心摊开,一枚芙蓉玉簪安静地躺在那,依稀记得,江善音来见他时好像戴着这枚玉簪。 “这是江善音离开时留下的。” 江善音留下的东西给他做什么? 荆沉玉疑问地看着华倾。 华倾解释说:“这应该是南陵荆家送给她的,剑君可以理解为,这是你们的定亲信物。” 定亲信物,肯定是荆家替他安排的,所以他才不知道。 说不定还是他母亲jīng挑细选送去的,毕竟这芙蓉的样式与他关系密切。 荆沉玉皱了皱眉,手一握将玉簪收回,很快布下结界进了灵府。 比起婚约之事,他现在更想去解决心魔。 回到灵府中,那心魔不见踪影,但这不是难事,荆沉玉闭眼片刻,很快出现在一处风雪小的地方找到了她。 心魔瞧见他有些慌张,杏眼睁得大大的,手紧紧抓着衣襟。 荆沉玉化出地火直接朝她烧过去,心魔紧张躲避,但他寸步不让,她很快着了道。 地火烧身,心魔痛呼一声,火焰窜起,她护着头发没被烧到,身上的衣裳却被烧得gāngān净净。 荆沉玉一顿,地火不自觉熄了一半。 昭昭得以喘息,看着光溜溜的自己,无语半晌,指着荆沉玉斥道:“下流!” 荆沉玉:“……” 地火不会烧凡物,心魔幻化出的衣裳不真实存在,不会受损,所以其实衣服没了,是她自己gān的。 又是老招数,用了一次又用第二次。 荆沉玉不耐皱眉:“下流的是你。总是如此,你便没有别的招数?” 昭昭哼了一声,手抹过鼻子恶狠狠道:“法子好用就行,管它老不老套下不下流?你还看,你再看!” 荆沉玉忙转开视线,可脑子里的画面挥之不去,火焰消失后的曼妙曲线,哪怕她很快捂住了,他还是看见了。 污秽。 他即刻想要将这段记忆从脑海中毁去,可那边昭昭又要跑了,这次甚至是想往外跑。 他能发觉灵府外的自己魔气缠身,她牟足了力气打算殊死一搏,他不得不放弃销毁记忆。 可她不着寸缕,他要怎么抓她都不方便,这该死的心魔。 荆沉玉权衡利弊,最后化出一道白绸快速蒙在了眼睛上,直奔快要消失的心魔。 昭昭被满是冰寒气息的男子从后方抱住,心道不好。 她回头去看,想拿他忌讳的事挖苦他,让他分神再给点机会,为了活命她已经不在意什么隐私了。 可这一回头发现他什么都没看,她挖苦不到。 他清寒秀丽的眸子被一条长长的白绸蒙着,眉心朱砂痣红似鲜血,飘逸长发乌黑若鸦羽,昭昭心猛跳了一下,听见他在她耳边不带一丝感情冷冰冰道:“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