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声称自己是怕关中的财宝被流民盗走,才派兵镇守,美曰其名是为了等待项羽。 我和范曾都心知肚明,刘邦是在胡说八道。但项羽重情,项梁死后,他只剩了项伯这一个叔父,所以他还是相信了项伯的话,并决定设宴款待刘邦。 我和范曾决定在明天的宴会上把刘邦给做了,免得夜长梦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卷架空历史,刘邦不是秦时里的人设。 第64章 鸿门之宴 今日,项羽在军中设立宴席,招待沛公刘邦和一gān人等。 我和龙且早早地入了宴,此刻两人已经吃光了几叠糖糕,喝了好些美酒。 “沛公来了。”有士兵来报。 我好奇地抬脸看过去,入眼的是一个垂着头胡子拉扎的糟老头子。 他一进帐门,立刻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英明神武的项王,我刘邦冤枉!我刘邦侥幸先您一步进入关中,按照楚怀王的约定,应该是可以关中王的。但是我一想到您率领楚军英勇杀敌,这些功劳都该是您的啊。关中的宝物我纹丝未动,因为我知道是属于项王您的。我之所以派兵把守函谷关,是因为怕有流民偷盗项王的宝物,请项王您明察,替我做主啊!” 四下皆静。 良久,我轻叹一声,开口道:“那个,项王在对面,你跪错地方了。” 刘邦这才抬起头来,见着跪错了人,呆呆地吸了两下鼻涕,立马转过头去,直奔他的目标——项羽。 刘邦刚准备重新哭一遍,项羽赶忙挥手道:“行了,你别哭了。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了。” 诸位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糟老头子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倒霉模样。 实在是不忍直视。 我无语,仰头喝下杯中的酒,刚伸手想拿酒壶再斟上一杯,就与一个人的视线对上。 他看着我的眼神中,有太多的情愫,我并不是看不懂。 只是,我不在意了。 他曾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而现在,外面已是阳光明媚的chūn天。 处处阳光处处晴。并不是非他不可。 我斟满了酒,冲他摇了摇酒杯,笑道:“好久不见,要来喝一杯吗?张先生。” 两年未见,他倒是沧桑了不少,竟然还蓄了胡须。 张良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道:“子房却之不恭。” 我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他缓步向我走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俯下身子,接过了我手的酒杯,一饮而尽。 记忆之中的张良从不饮酒,只肯抱着他的茶罐子不撒手,今天倒是落落大方起来了。 他喝完酒,也不还回酒杯,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气氛有点尴尬。 张良看着我,龙且也看着我,而那边眼泪还没gān的刘邦则是眼巴巴地看着张良。 “咳,沛公请入席吧。” 直到范曾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张良才放下酒杯,轻声道:“失礼了,见谅。” “无妨。”我收回酒杯,继续自斟自饮。 刘邦的位置安排在项羽旁边,他一直伸着脖子端坐着,摆着一副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懦弱样子。 我更加疑惑不解,张良到底在坚持什么? 入席后不久,范曾冲我使了使眼色,我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站起来道:“项王,只是喝酒吃肉未免太没意思,请允许我来舞剑助兴。” “当然可以。”项羽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龙且闻言递过一把长剑,那是晚歌留给我的东西,他的遗世。 我的剑法是和晚歌学的,招式凌厉bī人,剑剑夺命。 “姬将军一个人舞剑未免孤单,子房对剑术也有些见解,今日正好与将军切磋一番。请项王允许。”说这话的是张良,他定定地看着项羽。 项羽垂眸,应允道:“张先生说的有道理。” 说是舞剑助兴,其实已经是一场剑与剑的较量。凌虚飘然脱俗,位列十大名剑之中,遗世孤高清冷,虽不在剑谱排名之内,却也是一把好剑。 每每我刺向刘邦的时候,张良都会bī开我的招式,保护刘邦。 刘邦已经满头冷汗,惨白着一张老脸。 张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既要保护刘邦,又要注意不伤到我。 他剑剑留情,我却剑剑要命。 “——唔”他闷哼一声,咬紧了嘴唇,我看到遗世已经没入了他的左腹。 “为什么不避开?” “阿真。”他手中的凌虚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坠地的清脆声,他轻声道,“你当真要杀我?” 张良直直地向我倒来,我赶忙伸手接住了他。 “子房!”刘邦眼泪汪汪地看着被我公主抱着的张良。 我对项羽说道:“项王,属下不慎将张先生误伤。” “你先带张先生下去处理伤口,过会儿再来向沛公请罪。”项羽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我本来是想杀了刘邦,却刺中了张良,实在是倒霉,好在是这一剑没有伤及要害。 我抱着张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锦瑟正在缝补衣服,看到我抱着张良回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她的反应,未免太过于反常。 我忙着替张良处理伤口,倒也没多想。 “公子,药和棉布。”锦瑟将处理伤口必备的药品递上,便借口出了营帐。 帐中又只剩了我和张良两个人。 我伸手想掀开张良的衣服,却被他反握住了手:“阿真。” “有话等会儿说,先处理伤口。”我伸出另一只手,却也被他的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难道他想找我打架? “阿真,我很想念你。” 哦,原来是要说情话。 可惜这些天龙且说得太多,我已经产生免疫力了。 两年之约他没来,我已经把他划入了黑名单中,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反正我现在心有残缺,无法爱人,也不再非他不可,找个人搭个伙吃饭凑合着过日子呗,没以前那么讲究了,还非张小美人不要,真真可笑。 我伸手点了他的定xué,然后平静地扒掉了他的衣服。 遗世刺中了他的左腹,伤口并不深,只流了一点血,根本就不用包扎。 那他刚才根本就是在装晕!还直直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就不应该接住,应该往地上抛,最好再跺两脚。 “你是为了引开我,为了保全刘邦,所以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张良,你这两年倒是长进了不少。”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然狐狸已成jīng。” “阿真,我……”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讽刺地轻笑道,“项羽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尊敬的三师公要倒戈相向?” 张良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说到底,项羽只是你的棋子。你利用他来亡秦,然而秦亡后的天下,你并不打算给他。”我勾起张良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这种尔虞我诈的技俩我在韩宫和将军府早就看得太多太多,然而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子房也会做这样的事。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不是你的骄傲吗?” “天下若为项氏所得,仍会民不聊生。” “……哦?”张良这些年居然学会未卜先知了。 “项羽不是明君。” “……哦。”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阿真,你不相信我。” “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我幽幽地问道。 二月初三那天,天气那么好,桃花开得那么好,可是我从日出等到日落,等到的却是别人。 我以为我会bào跳如雷,我以为我会泪流满面,可是我心中无波无澜,我只是抬手倒掉了最后一杯酒。 一杯酿了两年的梨香。龙且他说,会给我很多很多西凤。 于是,我心中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十年前,张良失约,我带他去定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