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谊就喜欢这种活动,激动得直抖腿,脸都笑红了,他飞快写完,脑袋凑过去看凌峭写了什么,边看边念:“凌峭,在家,吃螃蟹肉。” 他念完‘啊’了一声,忍不住说:“峭峭,你这个好没意思,一点都不能让人出糗!” 凌峭偏头看他一眼,也没解释什么,只是问:“那你写的什么。” 花谊兴冲冲地拿给他看,只见那三张纸条上赫然写着:花谊,在厕所,bào打姜北阅。 凌峭看完不禁摇头笑了一下,倒是也没评价什么。 后来班长把纸条收上去依次放进箱子,然后按刚刚接龙的倒序上去抽。 这样洛边尽就成了第一个,他上台之后没多做停顿,随手掏出了三张纸条,只看了一眼他就看笑了,然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念出来:“花谊,在校长办公室,买醉。” 话音刚落全班一阵哄笑,好些人直转过身怂恿花谊让他去刚一波,到时候让黎塘去捞他,洛边尽也把纸条冲花谊那边扬了扬,那挑眉的样子看着可欠。 花谊禁不得激,站起来就想应战,被凌峭眼疾手快地给摁住了,洛边尽接收到凌峭的眼神,耸了耸肩就下台了。 接下来抽中的各种事件不一而足,好笑的比如‘罗睿在厕所吃火锅’‘林苗苗在主席台唱单身狗之歌’,向上的比如‘刘敏佳在后年六月走上人生巅峰’‘周溢在明天会更勇敢’等等。 当然也有暧昧的,比如‘楚一在天台告白’这种,当时他们班一群半大不小的愣头青纷纷转头看向主人公,笑得那叫一个dàng漾。 凌峭的名字是被他们班一个女生抽到了,事件是‘凌峭在校庆上穿女装’,当时班上有些男生立刻笑嗨了,纷纷嗷嗷叫着什么‘女装大佬’,把凌峭都给喊懵了。 这游戏过了好一会儿才轮到花谊,到他的时候花谊一个健步就蹿上了台,兴奋地搓搓手,仿佛要给手开光似的,然后他郑重地抽了三张纸条出来,过后打开一看,那股兴奋劲却渐渐退却了,显然是没抽到什么好玩的,他撅了撅嘴,了无生趣地念:“孙扬,在教室,剥螃蟹。” 孙扬是他们班一个小胖孩,平生最大乐趣就是吃,这还真是命中注定。 花谊把纸条放回箱子里,临下台的时候不小心瞟到了一眼洛边尽,只见他垂着眼眸嘴角带着一丝笑,似乎在回忆什么的样子。 花谊忽地灵光一闪,想起刚刚凌峭写的事件,他写的是吃螃蟹……肉,而这个又是剥螃蟹,应该不会这么巧吧?是姓洛的写的? 卧槽,我他妈并不是很想吃狗粮,可为什么无处不在啊!夹缝里都可以抠糖的吗?? 花谊被nüè得有些愤愤,回座位之后幽怨地看了凌峭一眼,不过过两个人就轮到了凌峭上台,所以凌峭也没注意到他的情绪。 凌峭上台后也随意地挑了几张,本以为是抽不到什么有趣的,不过他看清事件之后目光却顿住了。 直到班上有些人开始催促,他才回过神来,轻声念出口:“洛边尽,在往后漫长岁月中,成为你余生的枯荣。” ☆、被撩了 凌峭念完,全班有一瞬间鸦雀无声,大家一时连起哄都忘了,而凌峭则默默地把纸条放回了箱子里,冲一旁的黎塘点了点头,就挺直着腰杆走回了座位。 但却始终不曾看一眼洛边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总觉得这一眼如果看过去了,有什么东西就要天翻地覆似的。 随着凌峭的动作,班上和洛边尽打过球的那群男生也反应过来并且带头起了哄,一边chuī口哨喊边哥,一边说什么帅哥果然是少女们的终极梦想。 而洛边尽听完先前那句话之后本来在愣着神,感受着他心里那突如其来的一阵阵陌生悸动,此时却被哄回了神,他也没有再像先前一样看向凌峭,只是靠在椅背上冲罗睿他们痞痞笑了一下,面上尽力做足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姿态。 黎塘站在讲台上左右看看,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看来班上有些同学心思特别细腻啊。” 他说到这儿顿住了,温温笑了一下,眉眼温柔似含光,随后才接着说:“不过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chūn?*这是你们这个年纪可以存在的憧憬和向往,我不会遏制它自然的生发,我也相信你们完全可以去平衡它,所以,希望你们不要错失我的信任,也希望你们可以学会去平衡;此外,因为在你们这个年纪,未来还有许多的可能,所以我们就不用急着去完成那些可以放在未来的选择,当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对自己负责任、让自己不后悔。” 黎塘说这一席话的时候并没有用什么理所当然的班主任式语气,而只是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在和他们谈话。 黎塘也从来都不喜欢长篇大论,这段话也就这样点到即止,正巧这时候放学铃响了,他就笑着收了个尾:“今天抽出的事件里有很多意外的碰撞,有些很有趣,之后你们私下想怎么协商完成我也是不管的,不过你们要是邀请我围观的话我可是要来凑热闹的啊。” 同学们霎时听笑了,随后黎塘一挥手就放了他们:“行了,放学了,吃饭去吧。” 放学后姜北阅来找了洛边尽一块儿去吃晚饭,主要是他今儿思考了一天,始终是没搞懂洛边尽和凌峭怎么会关系这么好了?他俩画风一看就不和谐好吗。 然后花谊看见姜北阅还是糟心,暂时又想不出个好办法去报复他,所以他gān脆拉着凌峭单独去吃饭了。 是以凌峭和洛边尽直到了晚自习下课回寝室之后才又有了jiāo流。 但他俩的话题却始终飘在些日常小事上,对班会课上的事是绝口不提,其实凌峭并不是个怕尴尬的人,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自然而然地和洛边尽提一提;洛边尽就更不用说了,光是想一想,就臊得他差点又要怀疑人生了。 等到晚上进入了系统,凌峭一如既往地在任务环境里发现了‘洛边尽’。 而他今天白天想通了之后,现在就不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人设上了,是以也就抽出了部分注意力来分给他的任务对象,哪怕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虚像呢。 他见‘洛边尽’今天貌似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随口应答,那敷衍的样子都快溢出屏幕了,凌峭见状,下意识里的反应就是这真的是个作天作地的好时机,完全可以借题发挥。 不过可惜,机智的他已经看透破系统的圈套了,才不会上钩呢,敏锐又聪明的他要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小作jīng! 于是凌峭戳了戳他,轻声问:“你怎么了?” 洛边尽听到这话还反应了一会儿,今晚的凌峭和昨天不太一样,都没有反问三连的,倒感觉和最开始的样子有点接近,不过语气没有那么做作。 所以说,好像和现实里是最接近的。 不过他可焦虑着呢,没空多想这些,而且这种变化无常的事还真轮不到他等凡人来揣测。 洛边尽幽幽叹了口气,这会儿有些现实里不好说的话就脱口而出:“我今天好像被撩了。” “不对,不只是今天,还有好多好多时候。” 凌峭微微偏了偏头,没有太听懂,‘洛边尽’是洛边尽的全真模拟,所以这个‘洛边尽’的人设和经历应该都是来自现实里的那个,可最近洛边尽不都和自己在一块儿吗,也没见他和谁走得近啊,而且洛边尽是那种任人宰割的选手吗? 所以他忍不住真情实感地反问:“那你撩回去了吗?” 洛边尽做了这么多回梦,每一次的经历和情节他都记忆犹新,甚至清晰得不真实,可他却并不知道每一晚梦见的凌峭是不是同一个凌峭,按理来说,他梦里的凌峭应该是不会和他一样有记忆的吧。 他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许多梦境和现实jiāo织的画面,结果越闪他越是丧气,撇了撇嘴说:“我觉得我撩回去了,可是好像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