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聊天记录从第一天开始一直细细地翻到了底,陈洲颇为冷静地下了个结论:现在的距离刚刚好。 朋友之间也可以走得近一点儿,再说了,像张向阳这样迟钝的个性,除非他开口,否则,他想他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陈洲想象他垂垂老矣的时候,与张向阳见面,对他说,他以前曾对他很有好感,张向阳会是什么反应?大概是瞪着眼睛,对他说陈工,你可别开玩笑了,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 陈洲笑了笑。 在他的想象中,老了的张向阳,依旧很可爱。 “陈工,出去办事?” “嗯,辛苦了。” 陈洲与办公室众人招呼过后,开车径直往城东方向,去帮张向阳解决那个瞒着他的麻烦。 大白天的,事务所人不多,蒋弥章把人迎进办公室,笑容满面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迟早有一天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说吧,犯什么事了,要我怎么帮忙?” 陈洲坐下,道:“倒杯水,谢谢。” 蒋弥章骂了一句,“给你牛的,要我亲自给你倒水,阿曼达,来壶大红袍。” “我不喝茶。” “我喝!” 蒋弥章真是见到这表弟就来气。 全家最叛逆的“乖乖牌”。 喜欢不声不响地gān惊天动地的大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我的时间可是按分钟计费。” 陈洲掏出手机,备忘录上写了个地址。 “和平新村?什么意思?” “我朋友之前住这儿,租房子,房东吞了他半年的房租还有押金,麻烦你这边帮他出面解决,最好不要惊动我朋友。” “咚咚——” 阿曼达敲门进来了,“蒋律,你要的茶和水。” 蒋弥章:来得好!正好给他败败火! 蒋弥章喝了口茶就开始骂,这么点小事也配他出手?他们律所最低的单也要金额千万,这加起来可能也就一两万的事还找他?还说什么?不要惊动他朋友?淦!“就这单能提的钱,餐补都不够!” 陈洲抿了口温水,“钱我另出。” 蒋弥章惊讶了,“你这不是一般朋友吧。” 陈洲静静地喝水,打量了下办公室,见他桌上摆了份喜糖,转移话题道:“你们律所有人结婚?” 蒋弥章知道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也bī不出来个所以然,随即不悦道:“结个屁啊,chuī了。” “哦?” 其实陈洲这个“哦?”并不是他对这件事有兴趣的意思,属于是不怎么走心的敷衍回应。 蒋弥章误认为他想知道,倒起了谈性,“不是我们律所的,是我老师的女儿,喜帖喜糖都发了,酒店都订好了,突然就说不结了,礼物我都买好了,搞得我很尴尬!” “嗯。” “小姑娘任性得很,婚不结了,跑去国外说一个人度蜜月,搞不懂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请了好长时间的假,还说什么归期不定,我靠,真是服了。” 陈洲敷衍了太久,稍微认真了一点,“他们律所不开了她吗?” “开个屁啊,她爸是大法官!” “哦,”陈洲笑了笑,“这不是小姑娘,是小祖宗吧?” 蒋弥章瞪他,“你才是我祖宗!” 两人jiāo流了一会儿,蒋弥章解除了狂bào姿态,恢复成了风度翩翩的模样,“两天之内给你解决。” “谢谢。” 蒋弥章拍了下他的肩膀,“陈院长给你介绍他们医院新来的博士了吧?那妹子玩赛车,特带劲。” 陈洲一脸无动于衷,“我不结婚。” “不结婚也行啊,谈恋爱呗,试试。” “没意义。” “感情的事,要什么意义?想那么多gān嘛?开心就好!” 陈洲目光淡淡地扫向他,“这就是你离三次婚的理由?” 蒋弥章被他噎住,“这至少说明我敢爱敢恨!” “哪像你,马上三十了,人到中年你懂不懂?油箱里都快没油了,你现在再不抓紧时间就晚了!” 陈洲坐在车内,他想:才三十,已经晚了吗? 手机在沉思中震动了一下。 【Zz:陈工,我快下班了,你要来接我吗?也可以不来的,我跑快一点儿回去。】 【陈洲:等我,马上到。】 张向阳在路边等陈洲,袁靖一直赖在他身边不走,说要看看张向阳的朋友长什么样。 “我不信有人比我还幽默。” 中午休息的时候,袁靖看张向阳躲在一边跟人聊天,嘴角笑容就没降下来过。 奇怪的胜负欲立刻就冒出来了。 “你快走吧,”张向阳小声道,“他没你幽默,行了吧。” 袁靖正要让他具体展开描述,眼睛扫到不远处,顿时就亮了,“哇塞,市中心豪车就是多,这车太酷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车!像蝙蝠侠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