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鬼煞对这间屋子的装饰不是很在意,若是花离颜在,恐怕早就拿个扫帚把月尚给赶出去了。 有日鬼煞不在,萧陵刚被鬼煞施完针,不由痛昏了过去。 月尚正心疼的给萧陵擦着额头上的汗,刘旷实在是无聊便与他攀谈起来。 原来月尚出身于月山派。还不是普通的弟子,是掌门嫡子,如果没有遇上鬼煞的话,他在等个一两年可能就会成为月山派的掌门人。 月山派是江湖中颇具盛名的一个名门。月尚说的时候。也不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 "我们是江湖正派,以除bào安良为己任,别看鬼门这两年势头正兴,那始终是个邪教,邪不胜正自古以来的道理,我本来还想着等我一上任,第一个便聚集武林人士去剿了那鬼门去!就算不能完全绞杀,至少也能让那门主鬼煞三五年无心再行恶事!" "我去年还逮到了一个鬼门里的人呢,虽然最后还是让她给逃了的,但是胳膊上还被我狠狠的打了一鞭子,哼,哪有,传言中的那么出神入化……" 月尚话音顿了顿,似乎刚想到自己答应恶医的条件。他低下头,似乎是有些丧气。很快又抬起头来 "----虽然以后要跟着恶医公子了,但我只要还活着,便定会与这邪派势不两立!" 刘旷怜悯地看着这个眼瞳中燃起浓浓正义之火的少年,在心底默默的摇摇头,不忍心告诉他说:他跟着这个恶医公子,便已经是半只脚迈进鬼门里了。 中间也有几个人过来,说是求鬼煞去看病,可大都听了鬼煞的要求,便黯然离去,只有一个流着泪答应了鬼煞的要求,刘旷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这人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的丧尸。可这人所救的那一位似乎是中了毒,鬼煞只是随随便便的扔了一个小瓷瓶,便打发这人走了。 万万不如医治萧陵那么麻烦。 这天月尚又出去买药,萧陵在屋里睡觉,刘旷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啃苹果。 而鬼煞正在练剑。 身姿潇洒,剑法凌厉,他带着面具,又因为看不见狰狞的脸庞,顿时刘旷便觉得这个男人,竟然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连苹果都忘了啃。 鬼煞一套剑法练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身姿似乎还又轻盈的几分。 刘旷呆呆道:"门主,你以后落魄了去街头卖艺肯定有很多赏银。" 鬼煞拭剑的手微微一顿。 刘旷啃了一口苹果,傻呵呵道:"不过你得带上面具,要不就太吓人了嘿嘿……" 鬼煞冷冷地一眼扫过来。 刘旷立刻就怂了,手中的苹果一咕噜滚落到了地上,刘旷双手挡在头前,左手的链条呼啦啦作响喊到:"----门主饶我狗命!我今天生日!!" 鬼煞挑眉道:"生日?" "嘿嘿……门主看我生日的份上就原谅我刚刚口无遮拦啊!!!" "为什么生日就要原谅你?" "门主诶,您实在是太不食人间烟火了!生日是什么?!生日是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是我的日子诶,难道在这一天我不能胡作非为吗?!" 刘旷说着,就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从怀里又拿出一个苹果,咔嚓咔嚓继续啃了起来,继续道:"人活着就是要开心,那么在生日这一天就要特别特别开心,要重视自己的诞生才能重视自己的人生!" 刘旷似乎想起了什么,耸耸肩道:"呐,这是我妈对我说的。不过我知道她说这句话是因为给我买不起蛋糕又怕我哭,才qiáng调让我一定要开心来着。" 鬼煞竟然听进去了,只不过关注点有一些不对:"蛋糕是什么?" "就是一种圆盘大小的月饼形状的的又松又软甜甜腻腻还放置着各种水果又插了几根蜡烛的糕点,不过你们这里没有。我过生日的时候总会买一个吃。" 刘旷扬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今天生日,能不能把这解开,赐我一个放dàng不羁的生日!" 刘旷晃了晃手上的链子,几乎是泪光闪闪的。 鬼煞看着他,看到刘旷几乎想要撤回那句话。 鬼煞缓缓走过来,道:"……好。" 刘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被解开锁链的那一刻,刘旷觉得呼吸都是清新的气息。 他几乎很困难才抑制住自己躺在地上打滚的冲动。 "啊----老子解放了!" 刘旷大喊了一声,上蹿下跳的。 "门主,我第一次这么爱你!" 刘旷疯疯癫癫地嚎了一声,野马一样窜到了厨房。 鬼煞在后边跟上他,耳廓微微有些泛红。 "门主,我们去镇上吧!" "别得寸进尺。" "门主……我发誓,我要是不规矩就罚我牙齿掉光,ju花生疮!" "……收拾一下再走。" "啊----门主我爱你!" 晚上的时候,刘旷手中拿着从街上鬼煞给他买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一脸满足地走在竹屋的路上。 天上是繁星皎月。 "门主,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还送我这么多生日礼物!" "你说生日要开心。"鬼煞淡淡道。 "嘿嘿门主,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感情……等你生日我一定给你送礼物,不过……门主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鬼煞沉默半响,道:"不知道。" "啊?" 鬼煞道:"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刘旷愣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鬼煞低头,缓缓道:"原来生辰是这么过的,挺有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辰,自然也从未操办过生辰,没有人告诉他生辰这天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从不知道生辰这一天会应该收到生辰礼物,也不知道在这一天,应该要很快乐。 他今天知道了很多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 还是……有一些羡慕呢。 刘旷呆呆地看着他,月光碎银一样地铺落在这个人身上,莫名多了一些萧索。 第22章 理所应当 一转眼之间,二十多天过去,鬼煞给他装了一箱子的药,恐怕能吃上一年,直到他的病完全好gān净。 萧陵便要走了。 他走的那天早上还吃了月尚煮的皮蛋瘦肉粥,连头发都是月尚小心翼翼的束起来。头上还插着那根月尚买来的玉簪子。在他走之前,一切都与往常一样,没有一点不同,仿佛这一天谁也不知道他们将从此诀别。 然后吃完早饭,月尚便说要出门买些东西。 直到萧陵出门,他都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是一个车夫,一辆马车。他过来说是有人雇了他,要他来接一个人。 萧陵便上了马车,离开了这座深山。 刘旷转身看见了竹屋后面躲着的月尚,他眼睛都是红的,却没有流出一点泪来。 可刘旷却分明觉得,他已经痛哭流涕撕心裂肺了。 刘旷跟着鬼煞进了竹屋,刘旷终于问出来了,在他心里,颤抖着憋了二十多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