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有想到?贺终南会如?此?痛快的放自?己离开。 厉奉离激动之余,竟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嗯?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看着对方俊俏的小脸蛋,听着这舒心问候的话语。 贺终南感到?内心一?阵舒坦。 看看,清心咒果然?有奇效。 每次只要自?己对对方用了,这莫名舒缓的心态就会维持好久。 大概是春风拂面,内心实在舒服。 果然?,连天姥派的小公?子也败在了清心咒的魔力?之下。 贺终南此?时暗暗夸赞自?己聪明,如?此?一?来,厉奉离带着这般良好的心境回去,只怕在他爹面前也会为自?己说上一?番好话了。 她想到?这儿,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厉奉离一?脸懵逼。 “没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找路回去吧。我还有大事要做。” 贺终南转身向灵渊谷的方向走去。 厉奉离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有了些许淡淡的遗憾。 他踟躇了片刻,还是大声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贺终南头也不回的向前离去,直接举手背对着他挥了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浮云山贺终南是也。” 贺——终——南—— 厉奉离在心中?默默的咀嚼着这三个字,牢牢将它们记在了脑海里。 后会有期—— 看着贺终南远去的背影,厉奉离默默念道。 此?番境遇,虽然?远远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可是不知怎的,此?刻他的心里竟然?些许有了些微微的甜意?。 这淡淡的蜜意?涌上心头,似微风拂面,十分清爽。 这清心咒,果然?是好舒服。 厉奉离想着,想必自?己的此?番心境,也是由清心咒引发而来吧。 抛弃杂念,他转身向天姥的方向走去。 抓紧时间,自?己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家。 -- 竹林深处,天色隐隐开始有些晦暗深沉,光景淡了下来。 天快黑了。 白稷和风狄生却仍坐在棋盘面前,一?动不动。 这场对弈,还没有结束。 白稷对着眼前之局苦思冥想,却还是找不出破解之道。 风狄生也是一?样,如?今黑白二子势均力?敌,双方局面胶着,无上无下,无左无右,除了浪费时间之外,再无其他的意?义。 风狄生心中?忐忑,如?此?下去,实非良策,需得尽快找到?破局之道才是。 白稷已经停了许久,可是手中?的棋子却迟迟未能落下。 他也在穷尽心思,寻找对方的破绽。 白稷心中?清楚,他与风狄生之间的实力?之决,也与这棋盘一?样,难分高下。 至少目前看来,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冒然?出手,只怕是双双殒命,不得善终。 时机,什么?时候才是好的时机。 白稷在苦等这个下手的机会。 灵渊谷内经过?连日?厮杀,此?刻倒是静的可怕。 此?处更乃是灵渊谷的纵深之处,平时就无人踏入,此?刻更是安静如?末日?。 世界瞬间仿佛被?清空,只留下了白稷和风狄生二人。 远处的暮色沉了下去,夕阳终于落下了山头。 最后一?抹亮光也消逝在了黑暗之中?。 棋盘上的黑子已经完全浸润在了黑夜之中?,不见分毫。 唯有白子透出些许温润的光芒,隐隐发着暗光。 两人仍旧如?木桩一?样的坐着,没有丝毫挪动。 黑暗中?传来“啪——”的一?声,那是棋子落定的声音。 白稷终于下出了手上的那一?子。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风狄生攻来,在他看来这是绝佳的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 他相信此?刻是风狄生最弱的一?刻,他算准了这一?点。 风狄生丝毫未动,静静的受了他这一?掌。 没有丝毫挪动,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 白稷心生困惑,缓缓将手掌移开。 眼前之人,突然?开口,对着白稷念道: “依阴阳五行数术,五星列宿,天皇太一?,星辰之下,章表之仪,各有本性,奎梧之理,远之近之,乎之眠知,暌违不出,并连之理——” 他突然?双手夺将而出,使出手印,对着白稷的面门正叩下去。 一?切犹如?电光火石,转瞬之间,全然?而生。 白稷只觉自?己仿佛石像一?般,无法移动。 突然?心头一?阵剧痛,犹如?惊涛拍岸,礁石涌聚,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白稷愣住了。 这感觉—— 他清楚的明白,这明明是自?己的功法才能打出的效果。 没错,凡是中?了自?己这套惊涛怒掌功法之人,心头犹如?万涛拍岸,压力?骤生,心乱如?麻,如?若对方太弱,甚至有可能当场吐血而亡。 为何,自?己刚刚明明将这一?掌打中?了风狄生,他却丝毫无事,甚至还将结果反噬在了自?己身上。 白稷呆坐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月光自?枝头落下,稀疏的洒在地面之上。 有一?束淡淡的光,映照在了风狄生脸上。 他平静如?斯,看不出丝毫异动。 只不过?嘴角微微渗出的那一?丝血,还是出卖了他。 白稷认真的盯着他看,没错,他的确中?了自?己的功法,千真万确。 可是为何,局面会变成这样。 长长的沉默之后,白稷终于开口: “你刚刚对我念的,是什么?奇门异术?” 风狄生似乎料到?他早有此?问,淡然?一?笑。 他嘴角的血痕在月光之下显得尤为凄凉。 “我正要敬告白公?子,切莫轻举妄动,否则,会比此?刻难受千倍万倍,如?若不信,尽管一?试。” 白稷不是傻子,当然?听的出来,这句话不是凭空威胁。 只不过?,此?刻风狄生的脸色比自?己看起来更加糟糕。 他只是好奇,刚刚那一?瞬间的转瞬之机,想必风狄生也看在眼里,急于出手。 可是那一?刻,他居然?纹丝未动,宁愿挨自?己那一?掌,也要念出那句咒语。 他到?底有何必胜的把握,才敢出此?下策。 白稷挣扎着想爬起来,不管战局如?何,他都?想搏上一?搏。 更可况,他决定赌一?把。 中?了自?己惊涛怒掌之人绝不可全身而退。 白稷正在暗自?用功之际,忽觉心头一?阵绞痛,此?力?突然?而至,仿佛闷头一?棒,打的他喘不过?气来。 白稷用力?捂住胸口,面容痛苦的看着风狄生。 风狄生双眼凝视于他,虽然?表情平静,可是嘴唇紧抿,似乎也在忍受内心的百般苦楚。 白稷终于缓过?神来,用力?怒吼道: “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咒?!” 风狄生轻轻站起,径直走到?匍匐在地的白稷面前,将脸靠近,自?上而下轻蔑的扫视了他一?遍,方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过?是区区锁心咒罢了。” 锁心咒? 这是什么?东西,闻所未闻。 白稷的脑子一?片混乱,心中?只觉痛苦万分。 风狄生站立起身,长身玉立,双眼平视远方。 他语气平和,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锁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