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葚的表情有些微妙,严正又道,“厕所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没有。”桑葚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们一起上了厕所。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桑葚对一些事情有所隐瞒。 严正盯着桑葚的右脚看了好一会,“对了,能告诉我你这腿是怎么扭伤的吗?”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跑了一下。踩着地上的水,滑倒了。” “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是很莽撞的人,为什么突然要跑?” 桑葚没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她垂着眼没有说话。 “在你眼里,你觉得丁婷是个怎样的人?” “年轻、靓丽、任性。” 这是桑葚唯一能想出来的词语了。 “你觉得你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是个什么问题? 桑葚抬起头,她看着严正没有说话。 “你身边的同事一致认为,你的性格偏内敛、yīn沉、内向、不爱说话。” 严正将手里的资料翻了一页,“不过你们学校教导主任对你的评价还是蛮高的。” “说你挺尽职。” 严正的每一句话都在bī迫着桑葚面对她曾经最想逃避的那些记忆。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云山中学里有一个教职工曾经是你的小学同学吗?” “你猜他是怎么评价你的?” ...... 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童年。老师、同学们经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一起同桌的女孩会刻意的用书挡住过线,又或者用粉笔小刀划出一道‘三八线’。 “你要是敢靠过来我就告老师。” “我妈不让我和怪家伙玩。” “离我远一点,等一会我会被你传染的。” “没有人喜欢你。讨厌鬼。” 这样的话语充斥了桑葚的整个童年,直到她一个人搬了桌子坐在墙角的垃圾桶旁边。老师看到了,但她默许了。 孤独的桑葚度过了无数个童年,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伙伴。陪伴她的大概也只有这些恶意捉弄她的鬼怪。 她想她知道,对方会是怎样评价她。 “他说你从小就很诡异、性格孤避、从来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而且你会说一些让人害怕的话,虽然后来你没有再那样做了,但人际关系也并没有因此好起来。” 严正弯曲着手指敲桌,这样的声音单调而重复容易让人滋生紧迫感,“你觉得你和丁婷是朋友吗?” 像是在逗着她玩一样,严正的话永远弯弯绕绕。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正的话让桑葚有些恼怒。明明她都已经很努力的去摆脱了过去,可这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是。” “好。我们怀疑你对丁婷造成jīng神施压,因为你太孤独了。你想和她做朋友。” “你什么意思?”桑葚没有理解严正在说什么。 这句话换而言之,严正觉得桑葚是潜在的疯子。因为童年的yīn影而产生了心理扭曲,要是做出了什么诡异的行为大概也不出所料。 “于是你诱导她进行了jīng神自杀,造成她自我暗示的轻生。” “所以......” 严正这一番自以为是的推论让他很是自豪。很久没出大案子了,要是调查好了,说不定还能升职。为此,他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 “你根本就是在胡说!”桑葚气得脸都红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桑葚这样的反应,仿佛也在严正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 “丁婷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到办公室的。是你接的不是吗?”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她在等你的暗示词不是吗?”严正笑了。 “她在电话里对你说了什么?” 桑葚半张着嘴,她的神情有些迷茫,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解释了,“她......让我转过头......” “然后呢?” “你看见她了?” “你看见她自残了?” 严正的质问接二连三。 “是......” “那你为什么不立刻报警?只要早一点,也许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能救得回来。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严正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桑葚被吓得抖了一下。 “我打了......” “你打了?” “我打了......有通话记录......” 桑葚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可是我后来没看到她.......我以为这只是幻觉......” “呵。”严正冷笑,“这不是幻觉。” “你杀了一个人。” 桑葚迷茫而懵懂的看着他。 “怎么会有人觉得这样血腥的画面是幻觉呢?” “你还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