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有些不妙。”南摩邪道,蓝姬身上带着尸毒。” 段瑶睁大眼睛:哥哥中毒了?” 南摩邪点头。 段瑶着急一跺脚,转身就往山上跑。 南摩邪从身后拎住他,训斥:急什么,先将词串好。”毕竟要瞒的那位可是皇上,打小就勾心斗角,一般的谎怕是瞒不过。 是何种尸毒?”段瑶问。 南摩邪道:不知道。” 但如此来势汹汹,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善茬,还是要小心为妙。 第六十章 演戏 命不由人 苏淮山庄内外,几乎被御林军围了个严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提是外人闯入。 卧房里头很是安静,安静到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段白月一直在沉睡,或者gān脆说是一直在昏迷。楚渊守在chuáng边,手背时不时搭在他额头上,体温依旧忽冷忽热,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呼吸出的气息都烫得吓人。 四喜公公探头进来,欲言又止。 楚渊问:何事?” 皇上,该用膳了。”四喜公公小声道。这不吃不喝守在chuáng边,也不是个事啊。 楚渊问:南前辈可有回来?” 还没,听说与段小王爷一道去了山下会客。”四喜公公答。 楚渊点点头,又看了眼段白月:等会吧,现在没胃口。” 四喜公公在心里叹气,退下后轻轻掩上门。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也不知外头到了什么时辰。段白月总算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看着chuáng顶上的雕花,过了许久脑海中才恢复清明。 楚渊替他擦掉额头上的薄汗:你醒了。” 段白月撑着坐起来,道:我睡了几天?” 想多了。”楚渊替他放好靠垫,几个时辰而已。” 段白月欣慰:那还不算太糟糕。” 楚渊道:南前辈出门前叮嘱,让你醒来便要吃药。” 段白月肚子咕咕叫,道:至少先给顿饭吃。” 楚渊哭笑不得,打开门吩咐四喜传膳。送来的食盒一打开,不是白粥就是青菜,半分油星也不见。 段白月叹气。 楚渊拿着勺子喂他,道:在你病好之前,像是只能吃这些。” 段白月问:心不心疼?” 楚渊道:心疼。” 段白月咽下一口粥饭,道:那也值了。” 楚渊也未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继续看着他吃完一碗粥饭,又叫了热水漱口。过了小半个时辰药被温好送来,一勺一勺盯着他服下后,不忘从桌边拿来一颗粽子糖。 段白月笑:先前还担心,这阵看看,说不定将来还真能学会洗米。”那还挺能持家。 楚渊道:你知不知道,方才我在想些什么?” 段白月道:嗯?” 楚渊却没说话,只是单手抚摸上他的侧脸,凑过去吻住他的双唇。唇齿相jiāo间,带着一丝中药的苦,和粽子糖的甜。 不管我有没有事,也别让自己有事。”段白月将人环在自己怀中,这样我才能安心回西南。” 楚渊闭着眼睛,久久也没回应他。 后半夜的时候,南摩邪从山下回来,就见四喜还在外头等,说是西南王醒了一回,吃了药,已经又睡下了,皇上也在屋里。 有劳了。”南摩邪道,天都快亮了,公公早些回去歇着吧。” 有句话,不知道可否请问南大侠?”四喜公公道。 南摩邪点头:请讲。” 西南王这回,没大事吧?”四喜公公忧心忡忡。 自然不会有事。”南摩邪往屋里看了一眼,天辰砂已经有了眉目,想来这金蚕线的毒,过阵子就能解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四喜公公松了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又小声道,自打我跟了皇上,还没见他这般担忧过谁。”即便是刚登基时那般风雨飘摇,日日在御书房内不眠不休劳心政事,平日里做事也依旧是雷厉果断,眼底还从未有过如此多的情绪。” 南摩邪点头敷衍两句,看着他回了卧房,心里却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日清晨,段白月勉qiáng撑着坐起来,问:师父呢?” 昨晚就回来了。”楚渊道,在厨房煎药,不过瑶儿还没回来,说是在山下有事。段白月点点头,道:先去吃早饭吧。” 你呢?”楚渊问。 段白月道:今日要疗伤,怕是吃不得饭。” 我陪着你。”楚渊替他整整衣襟,等到南前辈来了,我再去饭厅也不迟。” 两人说话间,恰好南摩邪也端来了熬好的药汤,黑漆漆一大碗,莫说是喝下去,光是看着就胃疼。 去吧。”段白月道,顺便将我那份早饭也一道吃了。” 楚渊点头,站起来恭敬道:有劳前辈。” 段白月一路目送他出门。 南摩邪提醒:情圣,该吃药了。” 段白月收回目光。 喝完。”南摩邪将大碗递给他。 下回若是要煎药,还是jiāo给瑶儿吧。”段白月看着上头漂浮的各种残渣,深深叹气。 怎么也不清一清。 快些服下。”南莫邪催促,而后为师便替你疗伤。” 段白月闭住气,将药汁一饮而尽,刚放下碗却觉得腹痛如绞,于是又全部吐了出来,带着几口血,看上去有些瘆人。 南摩邪抬掌拍在他身后,握过他的手腕试脉。 段白月几乎要出不上气。 为师明日就带你回西南。”南摩邪松开他的手,你熬不过多久了。” 段白月许久才缓回来,道:师父说话还能更直白一些。” 中午便与他道别吧。”南摩邪道,瑶儿在山下,会拿着假天辰砂回来,好让皇上安心。” 段白月顿了顿,点头:好。”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舍不得也只能如此,保命要紧。”南摩邪扯过旧被单,将地上的污物擦gān净,回西南之后,你即刻随为师前往冰室闭关练功,暂时从追影宫召回小五,让他先前往翡缅国一探究竟。” 段白月微微点头,道:师父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上去不这么……半死不活?” 南摩邪头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要看起来高大威猛?” 段白月道:至少能让他安心一些。” 南摩邪端详了片刻他的苍白脸色,道:擦点胭脂或许能蒙混过关。” 段白月:……” 罢罢罢,为师替你想办法。”南摩邪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将命保住才能有将来。” 段白月道:好。” 南摩邪照旧替他疗伤,楚渊吃过早饭后,也照旧坐在院中小石凳上等。 段白月额头隐隐冒出冷汗,拳头也攥得死紧,心被蛊虫吞噬的刺痛如同撕裂一般,却也比不上要与心爱之人分别。 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一生。 南摩邪撤回内力,将他扶着躺回chuáng上。 段白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唇色都发白。 南摩邪盯着他,道:除非易个容,否则怕是英俊不起来了。” 段白月坚持:师父定然能想出办法。” 南摩邪叹气:给你扎两针,让脸上有些血气,忍着点疼。” 段白月道:多谢。” 南摩邪拿出布包,将银针在药粉中沾了一下。心说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傻徒弟呢。 也是命苦。 皇上。”院中,四喜公公道,这里太阳晒,皇上去屋里头等吧。” 楚渊猛然回神:嗯?” 西南王怕是还要一阵子。”四喜公公道,再在这里晒下去,该中暑了。”到时候一个还没好,又病倒一个,那可就真有得头疼了。 楚渊站起来,觉得头有些晕,四喜公公赶忙上前将人扶住。楚渊却不肯进屋,站在门口回廊的yīn凉处,继续等。 四喜公公也不敢再多言,只在旁边陪着他。 这一等就又是小半个时辰,屋门才总算被人打开。 南摩邪满头都是汗,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 如何?”楚渊问。 将毒物bī出来了一些。”南摩邪道,想来今日天辰砂也该到了,我下山去看瑶儿,这里就有劳皇上了。” 楚渊点点头:多谢前辈。” 进去看看吧。”南摩邪道,现在还醒着,过阵子又该睡了。” 楚渊急匆匆跑进去。 段白月正在咳嗽。 楚渊替他倒了杯水,坐在chuáng边递过去。 段白月靠在chuáng头:说了让你去睡一阵子,又不听。” 楚渊问:为何这次疗伤这么久?” 金蚕线发作一回比一回厉害,疗伤时间自然也要久一些。”段白月道,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