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勉强的笑容:“十二点之前我一定要走到天湖。”

    说着，唐婷又迈开了腿，速度却慢了不少。

    按照她现在的情况，能在天黑前走到天湖已经是万幸了。

    江墨尧喝了热水暖暖身子后走到她身边:“你家属呢？”

    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独自一人在这儿，甚至说出“收尸”的话，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唐婷眸色暗淡:“走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他扔下我走了，为了别人，连再见都没有跟我说。”

    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愤慨和不甘，更有微不可闻的悲凉。

    江墨尧望向她，面色凝重。

    这样的回答让他不由自主地认为唐婷的丈夫因为她得了癌症，所以扔下她离开了。

    唐婷深吸了口气，痛的身子颤了颤:“所以说你们男人都是骗子，说什么要照江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但是走的时候又是那样干脆。”

    江墨尧垂眸，不觉苦涩地笑了笑。

    对于阮佩仪来说，他也算是个骗子了吧。

    唐婷紧咬着牙，走走停停了两个小时，离天湖却还有一大半的路。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江墨尧，眼底终于有了丝善意:“不好意思，耽误你了。”

    “胃癌？”

    江墨尧问了一句，目光落在唐婷一直捂着胃部的手。

    唐婷风轻云淡地点点头:“对，晚期。”

    江墨尧语气中多了几分同情:“积极治疗是有一半的存活率。”

    闻言，唐婷却自嘲般地笑了笑:“你知道最爱的人离开你的滋味吗？”

    一句话像是揭开了江墨尧心口上的伤疤。

    最爱的人离开自己的滋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亲眼看着曾经明艳活泼、善良热情且他深爱的阮佩仪变成一具冰冷的遗体，他已经觉得没有任何打击比那一刻更痛苦。

    直到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阮佩仪是他的精神支柱。

    她不在了，他崩溃了，恨不得和她一起走，所以选择了自杀。崴蔽。

    唐婷见江墨尧低着头，神情像是在经历着生死挣扎一样。

    她仰头，缓缓道:“看起来你应该是个好丈夫，你妻子应该挺幸福的。”

    “不。”

    江墨尧脱口而出地反驳了，他抬眸，心尖荡起阵阵痛意:“我不是个好丈夫。”

    或许他是个好医生，但却从来没有做好一个丈夫。

    唐婷也没有再说什么，歇了会儿又继续走。

    两人走走停停，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路竟然走了将近五个小时。

    山顶终于有了丝阮暖的阳光，但也没减多少寒意。

    云雾环绕在山间，细细的雪花随风飘落，不知是山包围水还是水环绕山的天湖泛着涟漪。

    岸边有很多野营帐篷，很多人在天湖边上赏雪嬉闹。

    江墨尧望着眼前的景色，眼眶微热。

    佩仪，看到了吗？冬天的天湖很美。

    第三十三章 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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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婷像是有目的似的往一个方向走过去，也没和江墨尧打招呼。

    江墨尧见她神色自然，也并未在意，忙将手机拿出来打开摄像机。

    “佩仪你看，是不是很美？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我想今天应该是天湖最美的一天，因为今天……”

    江墨尧凑近镜头，深情款款:“是你的生日啊，生日快乐，我的佩仪永远十八岁！”

    他转过镜头，拍摄着天湖的每一处，好像这样就能传达给阮佩仪。

    随着镜头的移动，却见一个米色的身影穿过护栏，走到一个陡峭的断崖边上。

    下面是湖畔坚实的土地和大块的石头，将近十层楼的高度，人要是不慎摔下去，非死既残。

    在放大镜头后，江墨尧脸色一变。

    唐婷！？

    他立刻收起手机跑了过去。

    冷入骨髓的山风就像刀子刮着脸，江墨尧眯了眯眼，见唐婷的身子摇摇欲坠，慌忙叫道:“等等！”

    唐婷一愣，转过身望向江墨尧。

    她通红的双眼中满是泪水，眼底浓浓的哀戚让人们很难将刚才还会刺人的女孩联想在一起。

    “医生，你送佛送到西，帮我最后一个忙吧。”唐婷哽咽道，“我是孤儿，没有亲人，等我死了火化了，把我的骨灰送去城南消防队好吗？”

    江墨尧一愣。

    唐婷的话听起来她好像早就已经下了死的决心，但是为什么要把骨灰送去消防队？

    但此刻他也江不了那么多，只能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你听我说，晚期癌症的治愈率虽然低，但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你丈夫走了，你也要为自己活着。”

    话音刚落，唐婷含泪笑了出来:“你知道我丈夫为什么走了吗？”

    江墨尧拧眉摇了摇头。

    “为了救一个被困在火场里的女孩。”唐婷眼泪簌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