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沈悠然痛彻心扉，蓄满了泪水的眼中满是悲凉。

    而心中的那点光亮，也渐渐熄灭。

    她深吸了口气：“那……你可要休了我？”

    望着那黯淡无光的双眼，季锦川心底分外烦闷。

    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安分守己便罢。”

    说完，转身漠然离去。

    沈悠然胸膛伴随着脚步的踉跄一颤，险险扶住桌角才不至于瘫倒。

    忽然间，腹部传来似曾相识的绞痛，紧接着一股湿粘的热流自大腿缓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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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命里注定

    “兰儿！兰儿！”

    兰儿闻声跑进来，却被地上的粼粼血光吓得手足无措：“夫人……”

    “快去请张大夫！”沈悠然满脸痛色。

    兰儿应了声后赶紧跑了出去。

    沈悠然大口喘着气，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保住孩子！

    半个时辰后，落然斋的喧嚣传到季锦川耳朵里。

    听见丫鬟去请了大夫，他心一顿，忙放下手中的兵书赶了过去。

    屋内灯火通明，张大夫目带怜悯，兰儿站在一旁哭泣。

    而床上的沈悠然一手覆在小腹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床幔。

    季锦川心一紧：“怎么回事？”

    张大夫叹了口气：“夫人小产了，胎儿刚足一月。”

    闻言，季锦川眼眸一震，惊愕地望着沈悠然。

    半晌，他才哑声道：“你们先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季锦川才上前坐下，轻轻握住那只手，掌心的冰凉让他心微微一窒。

    不过几天，连失两个孩子让他心里也难受万分，眼底不由多了几丝责意：“你自己有孕了都不知道？”

    这话听得沈悠然心底一涩。

    她再次痛失骨肉，可他第一句话不是安慰，而是责怪。

    看着沈悠然泛红的眼角，季锦川也只能说：“以后还会有的。”

    沈悠然目光黯淡地抽出了手。

    以后，她不会再有以后了。

    炭火将熄，无言的氛围压得季锦川胸口分外沉闷。

    他看了眼始终不愿开口的人，终是紧抿着唇起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沈悠然转过头望着敞开的房门，泪水从眼角滑落。

    没一会儿，兰儿端着药走了进来。

    看着满是泪水的脸，她嘴里劝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夫人……。”

    苦涩四溢，沈悠然嘶声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兰儿虽不放心，但也只能放下药出去。

    蜡油垂落，沈悠然强忍着疼痛起身，从柜中拿出一雕花木匣。

    里头是一个长命锁，一双虎头鞋。

    她拿起小小的鞋子，放在胸口悲痛低泣。

    这是四年前为第一个孩子备着的，留着是个念想，想着自己还会有孩子的。

    风从窗隙中灌进，将桌上抄好的经书吹到炭盆中。

    缕缕白烟像是抹孤魂随风而散，沈悠然看着，更觉心窒。

    原本是抄给烟儿孩子的，想不到最后成了自己孩子的祭奠。

    除了自责自己的疏忽，便是无尽的悲戚，老天爷，难道她命里注定无儿无女吗？

    一夜未眠，初雪悄然而至。

    沈悠然站在檐下，听着外头熟悉却不曾停留的脚步声，目光怔怔。

    好一会儿，正当她准备回房时，兰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夫人，您看谁来了。”

    沈悠然朝院门望去，眸色一亮：“哥？”

    “悠然。”

    沈延风快步上前，见那张原本红润的脸此刻苍白憔悴，止不住的心疼。

    “哥，我又没保护好我的孩子……”沈悠然鼻尖一酸。

    “你没事便是最好。”沈延风也红了眼，他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她的头，“我知道娘来这儿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也不要一昧听她的话，万事还是要以自己身体为重。”

    几句话如同暖阳照进沈悠然的心底，她不由苦笑：“哥总是比娘多疼我些。”

    她不明白，同是沈家儿女，为何沈母从小就不亲近自己。

    望着沈悠然眼底的惆怅，沈延风陷入了挣扎。

    思来想去，为了她的未来，他还是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悠然，其实你并非沈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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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谁重要

    沈悠然愣了瞬后，将沈延风领进屋倒了杯热茶：“哥，难不成我出嫁了就不是沈家的女儿了？”

    闻言，沈延风欲言又止。

    沈悠然目光平静地坐下：“只要我还姓沈，我就永远都是沈家的女儿，你的妹妹。”

    沈延风微怔，只得艰难地吞下嘴里的话。

    半晌，他叹了口气：“我带了些人参，一会儿让兰儿煎了，你看看你，比出嫁前消瘦多了。”

    听了这话，沈悠然欣慰又心酸。

    从小到大，给她最多关心的始终是沈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