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天侑嘿嘿一笑,蹭到牧倾雪身旁。"嗯?" "娘,小láng是不是很可爱?" "嗯,可爱。不过,没戏。"牧倾雪话锋一转,瞥了天侑一眼。 "啊?" 牧倾雪收回手,搂着女儿。 "你师傅说的对,山林才是它的家,况且,这是láng,不比家犬,喂养不熟的,大了便是祸患。" "可是,我真心待它,它会感化的!"天侑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的牧倾雪直捂脑袋。 "乖女儿,这是láng,天性冷血。" "师傅诚意待娘,不也将娘感化,与师傅和解了吗!" "我……" "这几日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越来越没大没小的!"牧倾雪一瞪眼,伸手揪着天侑的耳朵。 "哎哟……哎哟……" "倾雪婶婶您别生气。"菱儿忙跑过来摁住牧倾雪的手。 "要不,先让天侑养几日,等婶婶们回京了,再将它放回山里。" 牧倾雪闻言皱了皱眉,与安凉对视一眼,又看看女儿撅着嘴,委屈的小模样,到底还是松了口,"那,就三日。" 第六十六章 翌国来使 回程的马车里。 天侑怏怏不乐的趴在窗旁,看着地上印出的车辙,手中揉捏着一个淡蓝色荷包。 "唉……"轻叹口气,低头看着荷包上绣着的那片羽毛,轻抚两下。 这荷包是昨天晚上,菱儿连夜缝制的,她知道天侑不常挂配饰,但腰间空空dàngdàng的,总觉得少些什么,便特意缝制了这个荷包送她。 至于为何在荷包上绣了一片羽毛,菱儿只说这羽毛于她有特殊意义,却是不愿再多解释。 "哎……"又是一声轻叹,爱惜的将荷包放回到怀里,转过身子,才发现,娘和师傅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没jing打采的撇撇嘴,靠在角落里小憩。 牧倾雪看了看安凉,"这家伙,不会真是动了情吧?"指了指天侑。 天侑一皱眉,一撅嘴,"娘你又乱说!"不满的抱着胳膊。 "这几日与菱儿姐姐在一起混熟了,这突然就走了,难免会舍不得嘛。" "好好好,舍不得。"轻笑着把女儿拉进怀里,让她侧躺在自己身上。 "回去不是还有小雪儿陪你玩吗。"轻拍其腰身。 "嗯……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跟菱儿姐姐见面吧。"叹了口气。 天侑这伤感的模样惹得二女无奈苦笑。 "好了,刚才不是还说困着呢吗。" 天侑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牧倾雪的胳膊,想了想,起身挪到安凉身旁,嘿嘿一笑,躺在她身上。 安凉拽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抬手轻拍,马车颠腾,没一会,天侑便睡下了。 两人满眼爱意的看着天侑,抬头相视一笑。 安凉看了眼车外,面色微变。 "倾雪……" "嗯?"牧倾雪正笑吟吟的看着女儿,一抬头,对上安凉满怀心事的眸子。 "乌鹊……" 牧倾雪抬手打断了安凉,沉默许久。 "以乌鹊的性子,她若知道我对你动了心思……" 苦笑一声。 "必是不肯再追随我了。" "那……" "这样也好。"轻叹口气。 "我答应过小鹞要照顾好她,可却没能阻止她从军,害她受了一身伤病,丢了一只眼睛。今次她若对我心生怨念愤然离去,纵然郁极一时,但若能平安一生,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倾雪……对不起……" 牧倾雪闻言摇了摇头,"我自己做的决定,与你无关。" …… 虞都,皇城,宣威殿。 龙椅上,国主正襟危坐,手中握着一册奏折,匆匆扫了两眼,便扔在了案上,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殿下之人。 左右文武看到陛下这副神色,自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唯独那正中之人,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理着衣衫,自在随性。 观此人,皮衣裘裤,披头散发,衣着打扮不比虞人儒雅文质,身上所挂配饰皆是shou皮牙骨,更显狂野不羁。 "虞王陛下,这和书,你也看过了,我王慈悲,怜悯世人,主动附书求和,不知虞王陛下是何意。" "民为国本,休战,自是好。" "那就请虞王陛下,将叛将安凉jiāo还与我,容我带回去jiāo于我王发落。" 国主轻笑,抬手轻敲着那册奏折。 "既是悲悯世人,休战谈和,无端端的,又为何会扯到一个已死之人身上?" "已死之人?虞王陛下可真会说笑,如今翌国街头,连huáng口小儿都知道,你虞国重臣安凉,就是当年翌军的叛国降将!" 国主暗叹口气,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怕是上次派她去渝州赈灾时,走漏了风声吧。 "虞王陛下,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收降安凉,无非是为了从她口中刺探我军机密,这些年,她该是为你出了不少谋划吧!哼!否则……"顿了顿。 "虞王陛下,如今战事已休,你留着她也没了用处,不妨让我带回去,她也该为我军枉死的数万英灵赎罪了!" "哈哈哈哈……" 国主朗声一笑,"有趣,有趣。"连连点头。 拿起奏折翻了翻,"以安凉,换两国百年jiāo好,呵……"冷笑一声,一把将奏折扔到地上。 "回去告诉翌王,两国jiāo好,为的是黎民百姓,安凉既已归降,便是我虞国的人,是朕的子民!" "还有,我虞国将士,从不畏战!只畏无战!"国主怒目圆瞪,寥寥几语,便将那使臣bi的后退数步。 "你……" "好……你……你会后悔的!"那使臣被bi急了,竟是抬手指着国主。 叶鸢皱眉,一摆手,左右禁卫便冲了上来。 "虞王陛下,你这是何意?" "送赫大人回驿馆歇息,她若是有兴致,你们便陪她在城中玩赏几日,若是想回国,便送她出城。" 眼见国主压根不想理会,叶鸢忙上前半步,吩咐了一声。 "你……" "是!"禁卫们忙将赫彦架了出去。 …… 寝殿内。 叶鸢替国主除了衣袍,扶她侧躺在chuáng上,这几日,因为翌国使团的事,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端了碗参汤来喂她饮下。 "还在忧心凉儿的事?"眼看着国主眉头一直紧皱,叶鸢轻声询问。 "嗯。"点了点头,长叹口气。 "翌王既是将此事拿在明面上说,那对凉儿便是势在必得。" "您今日把话说的这么狠绝,她们也该知难而退了吧。"拍着国主心口替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