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妖魔鬼怪追上来。 她穿着睡衣额头冒汗,电梯下来人,满目不解瞅着她。 这人哪儿都好,偏带那么些偶像包袱,平时注重打扮,头可断发不可乱,这会儿被人当傻子,顿感懊悔,同时开始清醒了。 没有东西追杀她呀,刚才莫不又是自己的幻觉? 她在外面不安自我怀疑了好长时间,最后决定回去弄个究竟。 指纹加面部识别,开了锁用脚把门踢开,探头观察。 很难相信这是回自己家。 又是几分钟观察,没发现异样,不关大门,抄起玄关处挂着网球拍往里面走。 家还是那个家,转了一圈不见异样。 时砾思索片刻,鬼使神差去了自己房间,全部灯打开,走近窗台。 于是她清楚看见窗台只有一个空花盆,那棵糯米团一样软白色毛茸茸的植物不在里面。 好……好吧。 时砾意识到这一切似乎并非幻觉,傍晚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也不是幻听。 一贯自持冷静的她,倏然头皮发麻,心蹦到嗓子眼。 但仔细想想,如果是仙人球成jīng的话应该不吃人,重复好几遍只是说要喝水,嗯…… 时砾这次毅然回去琴房。 门打开,白色植物依旧躺在地上,房里头电脑界面弹幕不停跳动。 时砾用球拍遮挡住白星,绕开两丈远,先去对看直播的观众说:“对不起我有点事。”说完秒下直播。 而后一步一停顿接近白星,停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用球拍戳戳它,看它有无反应。 四下阒然无声,空气停止流动。 几秒过后,无事发生。 一来二去,时砾迟缓意识到它没反应是因为快死了,便不再纠结了,放下球拍,捧起仙人球回去拿花盆。 怎么种植物她不知道,用泥土把根部掩盖就好,接着直接拿到水龙头淋水。红陶与土壤因为长期gān涸,发出滋滋声响。 做完这些,她把花盆搬到客厅。 花盆在茶几,人坐沙发,眸光不转紧紧顾盼。 时砾那样看了很久,久到天上星月都挪移,终于,花盆里有了动静。 土壤松散,仙人球微动。 花盆一抖。 再抖。 嘭—— 烟雾碎星缭绕,不明生物再次现身。 白星屈膝跪坐在茶几上与时砾对望,这一次双方表面都比较冷静。 大半个夏天吸收不到水分,适才终于被水浸润,白星恢复了些许,化成形没那么惨白瘆人。 而时砾,看清面前的……暂时寻不准形容,它身无片衣,形体大致与人相似,白色短发,仅脑后一绺长发及腰,翠绿眼眸似琉璃,眉骨脸颊、肩头手肘身体各处覆着白色羽状刺。 至于某些部位,是女性特征。 时砾即刻止住没往下看。 注意到她的审视,白星低头瞧自己的幻化而来的身体。 今日以前她没化过形,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试着做抬手这个动作,抚摸大腿肌肤,然后是肚子,手臂,眼睛嘴巴和耳朵。 该长的都长了,但她还不习惯这幅躯体,每个动作十分生硬迟钝。 其实细看它也算不上特别骇人生畏。 时砾双眼不自觉跟着她的手游走,好一阵,后知后觉不应该看,蓦然心头微漾。 过了吃惊与害怕的劲,时砾拿起沙发的薄毯披在她身上,遮蔽不该看的,如此可以好好说话了。 “你是谁。” 白星不明她拿东西盖住自己身体为何意,垂眸淡扫,有点不适。随后绿眸回到人身上,开口便道:“坏人!” 与先前有气无力不同,它,不,或许应该用‘她’来称呼。 她声音清灵婉转,目光冷然勾霜。 不难理解,白星并非回答问题,而是在骂人。 时砾秀眉微微一拧,被骂的很无辜,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坏人?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好吗!”白星开始数落:“你连最基本的浇水都不会,幻乐老师到底为何把我jiāo给你?” 时砾连她是啥还没弄清,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幻乐老师?暂时不想追究她既然会化形怎么不会找水喝,费解地问:“你到底是植物还是妖怪,为什么可以变形?” 白星斜睨一眼她,态度尤显高傲:“我是白星,本是一株植物,因开灵识有幸修成仙灵。” 话至此,她又是一顿嗔怪:“但我原不应该这么早化形,都是你,几乎将我渴死,迫不得已跑出来!” 时砾听得一愣一愣。 什么灵识,什么仙灵?世上真有成jīng的生物?让人以后怎么相信科学。 时砾不敢信,无奈眼前的一切叫她不得不信,小小的稍微解释:“我没有故意害你,是真的不会养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