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诗语急匆匆赶回自己住的酒店是因为收到了钱姐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启城。她让钱姐带新人先回,自己在S城要多待一天,说是有点私事要处理。钱姐正急着回去,自然走得快。她一走,田诗语就去了次那家餐厅所属地的派出所。她要报警。虽然她最终没被那群人带走,但不代表这事就完了,那是赤裸裸的触犯法律。而且看那群人手法的老练程度,保不准有多少无辜女性被他们害了。她这人虽然没有多大的人生志向,但是做一个守法公民却不在话下。当法律被触犯到了,自然要主动站出来,把这些罪恶揭露给大家看,以防更多的不幸发生。然而当警察询问完她的情况,要求她去医院做下检查,她退缩了。因为餐厅的包间里并没安装摄像头,所以她被谁下药,几乎没法辨别。而即使有人证,她也需要去医院验一次伤,例如她体内的确有药剂成分,也例如她被侵犯了,得取得对方的体液或者汗液,然后做DNA的比对,认定罪犯。可是那天她只是被下药,之后是天菜先生带她走的。她身上的确很多伤,青的紫的不下十几处,然而这些伤怎么出现的,难以启齿。如果医生问起来,她要说实话就要把天菜先生供出来,回头警察问她和天菜怎么认识的,难道要说是网上聊天才认识的?但如果不如实说天菜先生的事,医生那里就是提供假信息,回头在警察那里留下的也是假口供。她平时最不善于撒谎,在儿子跟前吹个牛都要心跳两百的人,如果让她在警察局录假口供,不直接休克才怪。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思前想后,她只能用其他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她对警察说:“其实只是给我下了药,他们并没带走我,但是下药是真的,我来也是想要反映一下这个情况。我运气算好的,如果遇到运气不好的女性呢?这事一定要说出来的,这群人可能是惯犯也说不定。”警察原本在键盘上打字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眼田诗语,“哦, 那现在就是怀疑他们下药是不是?”田诗语:“不是怀疑,是肯定他们下药了,这个我清楚的。”警察:“那就是猥亵未遂?”田诗语点头。警察又在键盘上敲了一通,不一会儿报案表被打印出来,交到田诗语的手上。警察:“看一下情况表述的对不对,然后在这里签个字。”他指了指几个需要注意和签字的地方。田诗语认真核对了一遍,情况基本属实她才在签名栏签下自己的名字。走的时候警察让她回去等消息,说如果有进一步进展了会电话联系她,还让她以后别喝那么多。她乖乖应是。回到启城正好周五,一到公司她就去找自己的直属领导反映情况,提出外出应酬,对方有猥亵女性的现象存在。她领导就是那个快退休的副部,六十多的人了,能少一事是一事,于是对田诗语直言这事不归他财务部管,他们只是配合业务部门一起去参加会议,这事领头的是业务部,让她去找业务部老大。田诗语开始还没觉得这事是个烂皮球,直到业务部门老大听她说完,敷衍了她几句,让她之后自己当心,她才惊觉根本没有其他人care她关注的点。她不服气,对着业务部的最大领导说:“这种应酬遇到最多的也就你们业务部门了,相信我这个并不是个案,你们部门里的女同事应该多多少少有遇到过,本来公司就不提倡不文明的酒桌文化,更何况对方直接触了法律底线,他们现在是下药,不是劝酒灌酒多和几杯,这是原则性问题!”“所以呢,你来我这里想表达什么意思?”不愧为业务部门的顶头领导,话术能力十级,直接把问题又踢回给田诗语了。但是田诗语是有备而来的,她正声说道:“我就是想和你反映情况,第一,以后尽量杜绝这类无意义的酒局饭局,该谈的事尽量在双方公司里谈完就行。第二,希望重新考虑和这家公司的合作,别人公司是底下开始烂,这家公司的头都烂了,就算合作,也可能小动作不少,直接影响我们公司的声誉。”她一口气说完,业务部门的领导非但没有认可,反而笑了。笑得很不屑。田诗语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不解。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一段笑话,要不然,他笑什么?很可笑吗?哪里可笑了。他终于收住笑,问:“你说要重新考虑一下双方的合作,你财务部的,应该最清楚我们之间的交易金额吧?”田诗语自然知道,她点头。“所以你的证据呢?你凭什么说对方给你下药了?小田,你也不是新人了,进公司的时间比我还长,孰轻孰重总该知道吧。”“我有证人的,你们部门那个新人,她看见的。”田诗语回他话。那领导愣了愣,随后在内机上拨了个号,他让对方立马来他的办公室。没多久,人来了,就是和田诗语一起去出差的新人。她今天又换了个发色,一进门的时候田诗语差点没认出她。她问领导什么事。那领导直说:“前几天去S城,对方的人是不是在你们酒里下药了?”新人被问得有点懵,眼都没眨,直接摇手,“没有啊,什么下药?”“那有没有劝酒灌酒呢?”领导再问。这时候新人缓过来了,看了眼边上的田诗语。她顿了一秒,说:“也不是灌,那天聊得不错,田姐就嗨了,自己喝了好几杯,那酒有点后劲的,可能一下上头了吧。”简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