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完^本.神^立占.首^发↘手机用户输入地址:м.шanbentxt.coM 酒酣之际, 一青衣男子推门而入, 唐景虚和花倾尘同时抬头, 没看清来人, 两个酒坛就“呼”的一声砸了过去,伴着俩酒鬼异口同声的叫嚷:“谁啊你!” 男子灵巧地避开酒坛,关上门, 身形一晃竟闪身出现在花倾尘身旁,两指捏着他的下颚, 迫使他抬起头来,唐景虚心头一跳,蓦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反手正欲拔剑,脚下却因绊到椅子踉跄了一步,他忙稳住身形, 暗骂了一句。 那人并没有注意唐景虚,而是微眯起眼细细打量着醉得双眼迷离昏昏欲睡的花倾尘, 半晌, 难以置信地呐呐道:“九尾妖狐?” 唐景虚单手撑着桌子猛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扣住男子捏着花倾尘的手,冷声道:“哪来的九尾妖狐,不过是只贪杯的小狐狸罢了。” 那人偏头对上唐景虚的视线,唐景虚这才看清他的样貌,浅金色丹凤眼中的讶然已尽数褪去, 转而染上了一丝阴寒狠戾,却丝毫不减其天生自带的风流韵味,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那一片金边琉璃镜则为那风流徒添了一丝儒雅之气,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两侧额角分别带着的一小片白色鳞片则放肆张扬着他的身份——妖君烛悠。 “唐景虚?呵,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碰上你。”话刚出口,烛悠便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向唐景虚。 唐景虚眸光一凛,并不避开,反而抬腿迎上,同时反手摸上剑柄。 烛悠面上闪过意外之色,下意识松了手避开唐景虚的回击,跃开三步远的距离,挑眉道:“传言是假的?” 唐景虚:“传言?敢问妖君指的是什么?是唐某人散了一身修为,还是赤城剑徒有虚名?” “赤诚剑的威名本座倒不至于心生质疑,本君只是奇怪唐将军既已恢复一身修为,前段时日为何还会被九畹那淫/虫打得落荒而逃?”烛悠似笑非笑地直视唐景虚。 余光瞥见醉醺醺的花倾尘身子一歪,眼见就要滑倒在地,唐景虚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想也没想就是两个大耳刮子甩了上去,再就是一顿吼:“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给老子把眼睛睁开!” 花倾尘登时打了个激灵就瞪开了眼,抬手捂着脸,两眼茫然地看着唐景虚,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委屈地撇撇嘴:“我刚梦到他……” “你竟然敢打他!”烛悠额角鳞片蓦地发出白光,只见他抬手自腹部抽出一把蛇形的白光剑,随即向唐景虚面门刺去。 龙吟! 唐景虚一惊,传闻此剑是烛悠从自己身上抽取了一截龙骨淬炼而成的,是他的趁手兵器,但由着其着实珍贵,烛悠极少用它御敌,龙吟在手,可见烛悠是认真了。 唐景虚心下诧异,忙侧身避过龙吟的剑锋,看着暴怒的烛悠,不动声色,暗想:烛悠只身闯入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应该是没有声张的打算,现下却因我那两个巴掌突然发难,他玩得这是哪一出?英雄救美? 瞥了花倾尘一眼,猛然注意到他发间流转着淡金色纹路的白玉头钗,唐景虚眼角直抽抽,这货居然就这么把落汾戴在头上了!要知道,众所周知,落汾只有在九尾妖狐一族手上才会发挥作用,汲取万物灵气,独放异彩,说白了,活脱脱就是个九尾妖狐鉴定宝器!这傻缺如此招摇,怪不得烛悠能一下就寻上来还如此笃定…… 唐景虚再一次深深怀疑,花倾尘真的是只狐狸吗? “烛悠,‘醉春烟’的规矩可是你立下的。你是要打自己的脸吗?那我奉陪。”唐景虚斜靠在桌旁,双手环臂,依然端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确定烛悠认出了花倾尘的身份,唐景虚也就能想通他此刻的异样为哪般了。 烛悠怒色未减,手腕微转,龙吟剑剑气愈凛,他冷笑道:“规矩?改了便是!” 下一刻,再次逼到唐景虚眼前的龙吟剑下蓦地燃起一簇浅青色的火焰,烛悠面上闪过怔然,随即火焰骤然升腾,猛地窜上两丈来高,险些烧穿了“醉春烟”的屋梁。 倏尔燃起的狐火烧尽了烛悠右手臂的衣袖,他似无所觉,退开两步,眸色阴沉地盯着花倾尘的脸,执剑的手一挥,残留的狐火瞬间消散,“你烧我?” 花倾尘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打了个酒嗝,嚷嚷道:“我师父这么柔弱,你还好意思对他动手,我不烧你烧谁?” 柔……弱? 唐景虚:“……” 烛悠看着花倾尘的眼神瞬间冷若寒冰,他猛地伸手袭向花倾尘的脖子,就是那么看似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花倾尘与唐景虚两人却根本来不及制止,下一刻,花倾尘皙白的脖子就落入烛悠的指间,他揪着花倾尘将其困在怀中,毫不顾忌唐景虚在场,将花倾尘死死禁锢,金眸中闪烁着杀意,他恶狠狠地质问:“落汾能在你身上发挥作用,那么,假货?叛徒?你是哪个?” 花倾尘依然一副不知死之将至的样子,冲烛悠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道:“你猜啊!” 烛悠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却寒入骨髓,他瞥了依旧镇定的唐景虚一眼,道:“猜?那本座便剥开你这层虚假的皮,自己找答案。” 说着,烛悠手中化出一团白光,白光很快将花倾尘层层笼罩,待白光消散,花倾尘已经化为原形,俨然是一只毛茸茸的九尾白狐,自白狐的两只眼下看到黑色的斑点,烛悠怔然,看向一旁的唐景虚,呐呐道:“他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唐景虚完全没有要动手的迹象,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家二徒弟落到了对方手上,也不关心对方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视线落到再次呼呼大睡的九尾白狐身上,平静地抬了抬下巴,“九尾妖狐族长花青锦之子,花倾尘。” 闻言,烛悠顿觉手上抱着的小白狐似有千斤重。 沉默了半晌,他哑声问道:“那五年前出现在妖界的尘儿……” 唐景虚点头:“嗯,就是他。” 烛悠握着龙吟的手慢慢收紧,而抱着花倾尘的手却不敢多加半分力气,面上有一瞬无措的空白,很快又转为狂喜,同时交织着难以置信,素来潇洒的妖君竟显出三分癫狂,仿佛怀中抱着的是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千百年前,九尾妖狐一族与龙族便是生死之交,而作为下任族长的烛悠自小便时常跟随族内长老出入九尾妖狐居住的落汾山,那是座极美丽的山头,尤其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铺洒在山间,晚风拂过,落英缤纷,满眼皆是绚烂。 那日,烛悠在一棵枫树下等候族长,一只雪白的小九尾狐在他脚边蹿来蹿去,时不时咬住他的裤腿,烛悠不解,蹲下身揪着它的后脖子将它提到自己面前,试图弄明白这九尾妖狐族长的宝贝儿子究竟要干什么。 然而,小白狐却突然向他伸爪,烛悠避之不及,锋利的爪子挠破了他的右脸颊,他面色一寒,正欲将它远远丢开,对上那澄澈干净的浅蓝色眼眸,听着它缩着脖子带着哀求意味的“呜呜”声,烛悠鬼使神差地将它抱入怀中,顺着白毛抚摸,甚至禁不住将脸埋入其中,小白狐身上的气息令他身心愉悦。 当小白狐在他怀中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冲他撒娇的时候,烛悠竟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下戳中了心头最柔软的那一块。 于是,他抱着小白狐来到了花青锦面前,许诺护他一世无忧。 烛悠印象深刻地记得,花青锦与族长对视了一眼,掩唇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要娶他吗?” “娶他?”烛悠一愣,耳根微红,直视花青锦绝美的面容,郑重点了点头,“嗯,想娶。” 后来,九尾妖狐在一百年前的一个雨夜全族覆灭,落汾山成为一片火海,凶手烧毁了所有他们曾存在过的痕迹,痛心之余,烛悠遍寻行凶者的踪迹,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凶手是何人?为何灭族?他一概不知。 五年前,妖界忽然出现了一位“尘儿姑娘”,传闻长了一张远超当年妖界之花花青锦的盛世美颜,烛悠对此自是不屑一顾,抱着鄙夷的念头请这位“尘儿姑娘”入妖宫款待。 不曾想,人到了妖宫外,突然就消失无踪了,可烛悠却在妖宫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似有若无的味道在他心中无限倍放大。循着这一丝气味,他在四界追寻,然而始终无迹可寻。 今夜,一时兴起来“醉春烟”巡视,竟再次闻到了这气味,他顺着摸到了门外,怕打草惊蛇,挣扎了许久才推开门。 看到花倾尘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惊喜几乎就要掩盖不住了,像,太像了,眼前人与花青锦的样貌有八成相似,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依然不能确定,且不论眼前人身旁有个唐景虚,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这人是不是披了层虚假的皮,他绝不能赌,他就要一个准确的答案,是,或不是。 当花倾尘向他出手时,他心里凉了半截,他的小白狐怎么可能对自己下手?那么,此人极可能是九尾妖狐中的叛徒,甚至是披着九尾妖狐皮在外招摇的凶手! 那人在烛悠怀中化为原形时,他在狂喜之余庆幸自己手下留了力,没有真剥了这小狐狸的皮,但他心头依然盘着一团疑云,为什么,花倾尘完全不记得他了? “他为何会和你在一起?”心中升起猜疑,烛悠看向唐景虚的眼中充满着威胁,“你对他的记忆做了手脚?” 唐景虚:“抱歉,这些事我不便回答。” 烛悠身形一闪,站在了唐景虚身后,抬剑架上唐景虚的脖子,冷声道:“唐将军,方才面对本座的突袭,你欲拔剑却没有拔,可鉴于赤城剑的威名,着实让本座下意识避开了,但事到如今,你的剑依然没有握在手上,呵,若本座没有猜错,你不是不愿拔剑,而是不能拔剑,对吧?” 唐景虚不言,毫不在意龙吟已经划破了自己的脖子,血珠自伤口渗出,他轻笑了两声,徐徐道:“不,你猜错了,既不是不愿,更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何来不敢这一说?”烛悠挑眉。 “赤城出鞘,天地色变,必将翻起四界风雨,它的威名难道不是这么来的吗?在下实在担不起这拔剑的后果。”唐景虚的目光停留在桌上未喝完的烧刀子上,想着就这么最后一坛子了,待会儿记得喝光。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脖子上的剑被撤开,下一刻,唐景虚感觉怀中小心翼翼塞进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正是花倾尘,他本以为烛悠一定会强行将花倾尘带走,不曾想他居然又塞回给自己,不解道:“你不把他带走吗?” 烛悠摇头:“本座还未寻到凶手,将他带在身边太招摇,不免让凶手有所警惕,而且本座相信,唐将军护了他这么多年,定能再护他一段时日。” “你就不怀疑我吗?”唐景虚扬眉。 “不,我早就调查过你,九尾妖狐灭族那日,你在胤墟。”烛悠将龙吟收回腹中,定定地看着花倾尘,眼中满是宠溺,“而且他如此护着你,想必对你格外珍视,所以本座愿意信任你,请你不要辜负他的珍视。” 看着烛悠离开的背影,唐景虚沉默着坐回椅上,打开最后一坛酒,轻叹口气。 撞上烛悠,于花倾尘而言,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如果可以,有些事,真想瞒着他一辈子。 提示:浏览器搜索(书名)+(完 本 神 立占)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