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刎颈之jiāo的同袍战友?还是生死相依的情人?” 他的神情漠然,语调轻蔑不屑,全然没有平时的温雅淡泊,让我心中似给什么堵住般又是恼恨,又是郁闷,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只是我头脑到底还算清明,深知能不能取信于他,直接关系着我的命运。镬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按计划逃出去的问题了; 若他真的认定我居心叵测,心如铁石,连每日相处的相思也不放过,再有那个厌恶我的黎宏添些话,只怕我连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所以,我柔和了声线,竭力为自己辩解道:我们在战场上彼此配合,不只一次把性命jiāo到对方手里,他派来营救的下属,又怎会在要紧的关头弃我而去,置我于险地而不顾?因此今晚之事,绝对不是我或司徒凌主使,殿下不妨着眼于大梁政局,细细思量思量。” 他听了我的话,的确皱起眉似在细细思量,却攥紧了拳,低低道:不只一次把性命jiāo到对方手里?呵,果然……果然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呢!” 听他之意,分明只在因我前半截话懊恨羞恼,根本没把我后半截话放在心上。 我只得继续道:殿下请细想,若我早已与人有约,又怎会选在小产当日逃走?你也看到了,我的武功被制,身体本就孱弱,夜间的小产已要了我半条命,还挑在这时候逃去,不是自己找死吗?” 淳于望淡白的唇轻轻颤动,叹道:我也想着,你是不是在找死。你对下令的人又要有多重视,才会一听到他的暗号,就毫不犹豫选择了为他打掉我的孩子。” 我苦笑,我说了那讯号与我无关。” 淳于望点头,对,什么都和你无关。接应你的信号,接应你的人,都是巧合;你只是恰巧在那时候落胎,恰巧心怀鬼胎qiáng忍痛楚也不敢让我发现你已落胎,过来救你的人又恰巧知道相思和你住在哪间屋子,你又恰巧传出了用相思来威胁我的命令,是不是?” 我叹道:我素来蛇蝎心肠,好好的给你囚禁这么久,若有机会,或许真会对你们不利。可人非糙木,孰能无情?你自己也曾觉出我待你并不一般,才和我订下那十月之约,此刻你又怎能这样不信我?” 我和他相处虽久,但极少会这样温存轻软与他说话。 他默然蹲在我跟前,怅惘般望向我的身后,已没有了方才那般迫人的森冷。 这时,只闻黎宏在旁叹道:殿下,你信她,信得还少吗?其实你唯一该信的是,她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并不是盈盈夫人,也永远不可能像盈盈夫人那般待你。” 淳于望转过头,笑得苦涩,是吗?” 黎宏叹道:这女人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láng,只会欺你瞒你哄你害你,殿下怎可越陷越深?如果再这样当断不断,殿下不仅是在自毁前程,只怕也会毁了小郡主。” 淳于望沉默良久,忽抬头望向我,十月之约,还作数么?” 我怔了怔,摸了摸尚在yīnyīn作疼的小腹。 孩子已经没了,十个月后,我哪能为他生下什么孩子? 淳于望道:你我还年轻,好好调养一阵,也不难再怀上。等……等那个孩子出世,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 殿下!” 黎宏惊怒断喝,淳于望听若未闻,直直地看向我。 他的眸心里倒映着我的面庞,那样的苍白而瘦削,满是一路刮擦出的污渍和血痕。 如果不是一双眼睛尚有着不屈不挠顽qiáng向上的求生意志,我一定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女尸没什么两样。 抿一抿唇,我努力笑得好看些,柔声答道:好,我再为你……怀一个孩子罢!” 他竟也极怕我会拒绝一般,闻言竟似松了口气,抬袖拭了拭额上的汗珠。 他亲身领人去救相思,出手和人对敌,都未见他怎样láng狈出汗,再不知此时怎会冒出汗来。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面颊上的伤处,低声道: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殿下!” 他的话尚未说完,那边梅林里忽然奔来一名近卫,身后还跟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穿着轸王府侍卫的服色。 淳于望立起身,问道:什么事?” 王府那边传来急信,说……说嫦曦公主被劫了!”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