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奇怪,他明知我不是盈盈,怎么还会用这样温软的目光看着我。 他甚至微微笑着,捧着我面颊,薄而软的唇在我额上轻轻擦过,才道:没区别,是你就可以。记住,以后不许再离开我。” 我懵住。 他却像是放下了多少年的心事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把我如珍宝般紧紧揽在怀中,一刻也不松开。 额际带着他的亲吻印下的cháo湿尚未散逸,面庞又贴上了他微凸的锁骨。 这样的肌肤相贴,暖意相融,于我应是完全陌生的体验。 我似乎更适应男人自我身上取得欢。愉之后拂袖而去,留我独自在深夜里拭去那些总是拭不gān净的污。秽,然后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握紧拳头静静地等候黎明的来临。 可也许我真的倦得厉害了。 我竟就这么偎依着他睡着了,睡得极沉。 最后一点模糊的思维里,抓到了司徒永的影子。 他临走时恋恋地唤了声:晚晚。” 淳于望没来得及看到他,但应该听到了这个声音,才猜到外面有我的同伴正预备救我出去。 ------------------------------------------------ 第二日醒来时,淳于望已经不在chuáng上,却闻得孩童的笑声清脆快活地回响在屋间,连晃动的丝帷都似明亮通透起来。 嘘——”淳于望正低低地嗔怪,相思,嗓门儿低些,看吵醒了你娘亲。” 悄悄侧过脸,隔着薄薄丝帷,隐见相思伸一伸舌头,轻笑道:那咱们出去等着?” 淳于望道:你先出去让软玉她们陪着玩一会儿,若是饿了,可以先去吃早膳。我需等着你娘。” 相思便犹豫着往这边看了一眼,抱着她父亲蹭了蹭,才道:那我出去啦!外面的梅花开得正好呢,我去折一枝来,呆会送给娘亲,她一定欢喜得很。” 淳于望点头道:嗯,相思懂事,她自然欢喜。” 那厢软玉便过来,悄无声息地将相思领了出去,掩上了门。 淳于望安静地坐在窗边,摆弄着一把剑。 锋锐纤薄,光泽浅淡,日光之下,剑影若有若无,正是我的承影剑。 他正把他佩剑上的剑穗解下,仔细地扣到承影剑的剑柄上。 我便有些疑惑。 难道他看上了我的宝剑?承影诚然是天下名剑,但他贵为皇亲,看着风韵气度颇是出众,总不至于贪婪至此吧? 这时,淳于望已把承影剑放到桌上,放轻脚步走过来,撩开帐帷,见我睁着眼,唇边立时漾出笑意,道:晚晚,醒了?” 我不答,自顾坐起身时,淳于望已取过预备好的衣衫,为我披上。 我更是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看他细心地为我扣衣带,实在想不出他明知我不是盈盈,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态度转变得判若两人。 一时换好衣裳,垂头看时,却是雪色的裘衣,做工jīng致,绵软厚实,却是和他身上的裘衣一般的样式。 如果没记错,方才相思也是这样的装束。 蹙眉抬头时,他已低眸,唇触上我的,竟是绵绵地亲。吻上来。 和我昨日情急之下敷衍他又不同,我的身体竟在双唇相触的同时莫名地颤了一颤,两相萦绕缠。绵时,一种懒洋洋的绵软,自脊骨直往上冒着,一直窜到头部,便连脑中也开始浑浑沌沌,将那种懒洋洋的绵软悄无声息地送往四肢百骸。 许久,他放开我时,我有些站立不住,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整个人倾偎在他的怀中。 我脸上发烫,侧了头冷冷道:我还没有洗漱。” 他失笑道:我也没有。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呢。” 我皱眉道:你该去陪你的宝贝女儿才对,等我做什么?” 他转身去拿承影剑,低低喟叹道:嗯,我不是等你。我只是想看着你,不想你又突然消失不见。” 我自嘲一笑,昨日大芮派来的人给轸王殿下杀得大败而归了吧?我又哪来的本事赤手空拳从你的眼皮子下逃走?” 你没有赤手空拳。” 他走近,竟将承影剑佩到我腰间,说道,剑还你。只是以后再也不许拿它对着相思了。她是你的女儿,亲生女儿。” 我愕然,忽然便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额,看看他是不是烧得厉害了,才这样说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