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在夏初耳边，坚定又清晰。夏初的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完全忘记自己刚问了什么，而他又回答了什么。夏初仰起脸看他，他的脸离她好近，他墨黑的眼睛在夜晚看不出表情，但他笑得好温柔……

    “我是，夏初，不管你是不是。”他的脸缓缓靠近她，说话的热气喷在她鼻子、嘴巴上，热热痒痒的。

    梁牧泽伸出双臂环住夏初。而夏初整个人，还在愣怔中。

    “等了你一下午，本来有很多话说，但是来不及了夏初，我要回部队，”梁牧泽压低声音，在夏初耳边说，“不要再和裴俞接触。我会不开心。”

    “如果你想搬，我尊重你。但是，我希望你别搬。”

    “夏初，我要走了。先送你回家。”

    夏初就这样，愣怔地任他抱着，任他自言自语似的和她说话，任他拉着她把她送回大厦门口，然后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唇上似是还有他的温度，耳边他说的话还在回响着。他说：“我是。”他还说：“不要再和裴俞接触，我会不开心。”他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夏初的心上，被一遍遍地重播。

    夏初有点儿魂不守舍地回到家，米谷马上从房间冲出来，一脸坏笑地说：“让我掐指算一下，你白天是不是和裴俞出去了？”

    夏初没有说话，走到沙发前坐下，米谷马上跟过去，坐在她旁边，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就说嘛，裴氏一直不接受我们的采访申请，怎么会忽然主动找上门？原来是我们夏初帮我出了力。说嘛，裴俞是不是喜欢你？”

    夏初仍旧不说话，随手拿起抱枕，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米谷终于看出她的异样，揪了揪她的耳朵：“你脸怎么这么红？耳朵都红了？是不是见着梁牧泽了？”

    “所以，是你告诉他我和裴俞出去的？”夏初跟弹簧似的弹起来。疑问的语句，却是确凿的肯定。

    米谷立刻否认：“当然不是，是他问你是不是和裴俞一起，我才知道原来你和裴俞……”说到这里，米谷坏笑起来，不过看夏初脸色非常差，她也不敢再开玩笑，“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来的。”

    这就让夏初更觉得奇怪了。他是怎么知道裴俞的？她确定自己没有和梁牧泽提过“裴俞”这个名字。

    米谷耸肩，从沙发滑落，坐到地毯上，拿起水果刀削苹果：“他下午就过来了，跟煞神似的坐在客厅，等了你一下午，搞得我缩在房间里都不敢出来。这人气场太强了，我上厕所还是溜着墙根偷偷跑过去的。”

    “哦。”夏初轻应一声，若有所思地点头。

    “哎，”米谷靠过来，在夏初耳边笑眯眯地小声说，“你可从没告诉过我，这个梁牧泽长这么帅。”

    “帅吗？”夏初反问。

    米谷点头：“非常帅，过关了。”

    “米谷！”夏初把抱枕摁到她脸上，“是谁昨天晚上义愤填膺地替我抱打不平的？是谁扬言要杀到特种大队替我出气的？你的脸能变得再快点儿吗？”

    米谷拽掉夏初怀里的抱枕，把苹果递过去：“我这不是顺着局势转变吗？一看你的模样就知道被他弄得方寸大乱了，我当然赶紧换个队伍站着，免得你把我踢出去。哎，这苹果你吃还是不吃啊？”

    夏初接过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跟泄愤似的。可是片刻后，又失了神似的轻唤：“米谷。”

    “嗯？”米谷又挑了一个苹果，继续削皮。

    “我问了。”

    米谷疑惑：“问什么？”

    夏初啃了一口苹果，低着头，声音小小地说：“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

    米谷一愣，紧张地问：“然后呢？”

    夏初有些茫然地喃喃：“他说，是。”

    米谷拎着刀子对着夏初指指点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谁让你先开口问的？你就不能等他先说？”

    “他不说话，一个劲儿对着我笑，你知道吗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一直笑，跟犯病似的。”

    米谷冷笑：“我看你才是犯病了呢。”

    “哎呀不知道啦，问都问了，还能怎么办？这会儿S.M付費想拽也拽不回来了。”

    米谷盘腿坐下，正对着夏初，一本正经地问：“他说完喜欢你之后，你有没有再说别的？”

    夏初摇头。当时整个人都蒙了，还能说什么？

    “行，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夏初，他就是捏着你的脾气呢，他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就等着你来问，你太吃亏了。今后他来电话你别接，得抻抻他，不能让他早早就骑你头上，这可不行。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