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安

前世嘉和公主沈棠与容驸马爷恩恩爱爱,顺风顺水,岁月静好。却不想安稳了十几年的公主府一夜大乱,公主府死了十余人,包括清贵无双的驸马爷。沈棠为替驸马报仇筹谋十一载,就在最后以为大仇得报时,却发现真正的仇人竟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温柔谦和的三哥哥。重生后 沈棠...

第2章
    不难看出,这是位温和谦良的主。

    过了朱雀路,步入朱雀门。

    在他出来前,这扇大门后的朱雀宫道还是一片安宁祥和,此时却已染上了鲜红。

    “主子。”男子刚一进宫门,贴身内侍金卓便迎了上来。

    这男子正是唐洲昭王李昭。

    李昭对这一地的尸首恍若不觉,接过金卓递来的汤婆子,踩着不慌不忙的步子幽幽前行。

    只是,浓浓的血腥味让他皱了眉:“味儿太重。”

    她归来时,该要嫌弃的。

    金卓脚步一顿,忙吩咐人去打水来清洗地上的血腥。

    早在李昭踏进朱雀门时,已有人将前方的尸首移至两边,为他清了道路。

    道路两旁尸首重叠,看起来格外的瘆人,余光瞟到某一处时,李昭微微顿足。

    金卓顺着主子的目光瞧了眼刚死透了的人,万分恭敬的道:“主子,这是沈将军,无召带兵进宫意欲谋反已被诛杀。”

    李昭眼角低垂,从喉间溢出了一个字:“嗯。”

    —

    宣化殿是皇帝与文武百官议政的朝殿,而此刻,这里头没有文武百官,只有帝王和…几十名神武军。

    神武军手中的刀皆指向他们的主子,旁边还有已经死透了的几个锦衣护卫。

    那都是帝王的心腹,陪了皇帝几十年的老人。

    李昭捧着汤婆子缓步入殿,朝上头的人温和一笑:“陛下。”笑意不达眼底,声音更是平淡如水。

    皇帝见到来人,忍了多时的怒气终于找到宣泄口,指着李昭怒声呵斥:“果然是你!你这是做什么!”

    李昭立在那里,颇有种如沐chūn风之感,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脚底生寒:

    “当然是我,我在篡位啊,陛下看不出来?”

    皇帝:…他不瞎!

    第一次见有人能将篡位说的如此风轻云淡,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皇帝该有的威严气度:

    “你这是谋逆!”

    李昭将汤婆子递给金卓,伸手理了理衣袖才漫不经心的道:“自古胜者为王,何来谋逆之说。”

    “明儿个对外宣称天谕皇帝病逝,临死前传位于昭王,谁敢不信,就算有人不信,杀了便是。”

    顿了顿又道:

    “不过,应当也没什么人反对,陛下可能不知,朝堂上大半都是我的人。”

    声音平顺没有半丝起伏,声音也好听得紧,然谁又能想得到,这位温和谦良的昭王说篡位都像是在与人花前月下,把酒言欢。

    皇帝自没有他这般心如止水,当即大怒,中气十足的吼着:“尔敢!”到底是做了十一年的皇帝,发起怒来一身的气势的确有些骇人。

    李昭却没半分惧意,嗤笑了声:“做都做了,何来不敢?”

    皇帝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防住他,皇帝此时最后悔的,便是没有早早将李昭除去!

    而这些年来他最看不透的也是眼前这人,明明待谁都是一副温和谦逊的样子,可那眼里却偏偏有没有半分温度。

    能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策反他的朝臣与神武军,这人温润的皮子底下到底是怎样一副láng子野心,深沉算计啊。

    周遭明晃晃的刀剑,皇帝心头怒气更甚:“朕竟不知,朕的神武军何时听命与你!”不仅朝堂,就连只忠于唐洲之主的神武军都对他刀剑相向,他这个皇帝做的该有多失败。

    其实皇帝这想法倒是多虑了,李葳在位这十一年,虽脾气火爆喜怒无常,手段也残bào的让人胆战心惊,但不能否认他那些实打实的功绩,比如收回城池五个,比如与敌国签订十年和平协议。

    百姓对他虽然惧怕,但敬重也还是有几分的,所以要说他这个皇帝做的失败,倒还真说不上。

    今天这个局面,大半缘由是因为他这个皇位来的不光明,身份也不正当。

    李昭似笑非笑的瞧着皇帝,好一会儿吐出一句:“陛下难道不知,神武军只效忠于李氏皇嗣么?”

    “陛下莫不是以为做了十一年的帝王,冠了三十九年的李姓,便忘了自己的祖坟在哪了?”

    皇帝所有的bào怒在这句话后生生的咽了回去,随之而来的是犹如雷击的惊愕,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双拳捏的嘎嘎作响,话里带着颤音:“你…什么意思。”

    想起刚刚桥上的那抹青色身影,李昭眼里有了一丝不耐,不欲再与他过多纠缠,直接捅破了那件惊天辛秘:“沈葳,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一句沈葳,便让皇帝的心凉到了骨子里,他费尽心思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终究还是bào露了,想来也是,若非如此只忠于唐洲之主的神武军怎会背叛,那只不过是因为,他李昭才是真正的李氏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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