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然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远远地就道:“奶奶你别教坏我媳妇儿。”星瑶:“……”等老太太瞪他一眼进屋里后,男人接过小姑娘手里的花,问:“今天怎么没买玫瑰?”小姑娘抿抿唇,插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又摸摸鼻尖,看起来可不好意思了,“老板送的,我不好意思挑贵的。”顾修然:“……”合着这是不要钱的。刚刚遛狗太热,星瑶把围巾取下来,只松松垮垮地在脖子上圈了一下,顾修然发现,又替她重新围好,手上动作温柔的不行,嘴里吐出来的话相当不客气。“除夕夜送我不要钱的花啊?你有没有良心。”狗东西。星瑶微微睁大眼,“不要钱怎么啦?多吉利啊,老板的一片心意呢。”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假眉三道地笑了下。我信你个鬼。“做人不能这么物质。”在他的注视下,星瑶吞吞口水,把话说完。顾修然:“……行”晚上吃完年夜饭差不多七点钟,老太太有守岁的习惯,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春晚。星瑶身体有些不舒服,坐了一会儿就先回隔壁房间躺着了,顾修然陪老太太又聊了会儿天。男人以为她今天遛圆圆累着了,也没多想,他走之前给小姑娘围着厚围巾,按理来说不会着凉。八点钟,天空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大片大片的,来势汹汹,伴随着四周五颜六色绚丽的烟花。白茫茫的水汽和烟气彼此交融,让人分不清。千防万防,星瑶还是生病了。感冒像今晚突如其来的大雪一般,来势汹汹。小姑娘从躺下就开始睡,前半夜发烧烧得昏昏沉沉,连顾修然喂她吃药都不知道。凌晨烧降下来脑子清醒后,星瑶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窝在男人怀里。她身上穿着睡衣,纯棉的,挨蹭着皮肤,软软的,舒服极了。身后男人身体微凉,不像昨晚那么炙热,或许是星瑶体温还没降下来的原因。“你给我换的睡衣吗?”小姑娘刚醒,声音还哑哑的。“嗯。”男人含混地嗯了声,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开口说话,加上照顾了她几个小时没睡,声线满满的都是磁性。他看着小姑娘红红的脸蛋,黑暗中眉梢上扬,“怎么了?害羞啊?”明知故问。星瑶睡够了,这会儿脑子清醒的不得了,她觉得自己甚至能起来去跑个八百。躺了几个小时没换姿势,身体浑身上下酸软得不行,她想动一动,可身后还有一堵人墙。星瑶猜到他肯定没睡觉,不想再吵到他,只幅度很小地动了下腿。她保证,动作真的很小很小。然后就听见身后男人喉间溢出的一声闷哼,像是那种既欢愉又痛苦的哼声。丁珊是个实打实的声控,成天在微信上给她分享声优视频,星瑶受她的影响当然也听过不少。就算听过那么多,她也觉得,顾修然的声音是她听过最好听的。丁珊有次跟星瑶住在一起,大半夜她心血来潮打开电脑,登录某个网站放了个小黄漫。那时候两个人都刚毕业,第一次看这玩意儿,蒙着头钻进被窝里,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个小姑娘在被窝里看得面红耳赤,也过去一两年了,其实现在星瑶已经记不太清具体场景,但她就是莫名觉得,顾修然的这声闷哼跟那个小电影里男演员的声音相当像。甚至比那个还不容易过审。“别动。”顾修然身子往后撤了下,跟小姑娘拉开距离,手臂却揽得更紧了些。星瑶赶紧收住动作,不敢再动。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除了比平时略重的呼吸声外,并没有多余的动静。过了会儿,星瑶实在是觉得热得不行,尤其是身后男人的体温也不似方才的温凉,跟她一样变成了个大暖炉。退烧药开始起作用,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尽量忍着没动也没出声,想着一会儿就没事了。结果越来越热,额发完全被汗水浸湿,后颈的睡衣领也湿哒哒地粘在皮肤上,不舒服极了。小姑娘实在是没忍住,又动了下。这下手腕被圈住了。窗帘被大雪中的风卷携着左右飘了个来回,在被白茫茫的雪照亮的天色里摇曳。“礼尚往来,让你也看看我的。”这是在说他给她换睡衣的事情。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男人带着往身下移动,小姑娘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要往回收。“我不——”他的额头紧紧贴住自己的,星瑶能感觉到汗湿又凉下来的温度。跟她一样。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她心尖一软,像是柔软的雪花飘落在上面,而后迅速融化,化成带着甜味的水。小姑娘声音软软的,因为小脸埋在被子下面,还带着闷闷的尾音,“可是我还感着冒。”做这样的事情不会传染吗?顾修然没忍住笑出声,她怎么这么可爱啊。“我想让你用手帮一下我,你想什么呢?”男人的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浓浓的兴味,丹凤眼因笑意微微下弯,不似平日里那么有攻击性。星瑶脸蛋瞬间爆红,话都说不通顺,“我我我我——”手足无措间,小手也被男人带着放到了某个位置上。凌晨外面依然有人放烟花,忽明忽暗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映到房间里,映出两人稚嫩羞涩的面庞。“我,我不会。”小姑娘像只被吓傻的垂耳兔,一动不敢动。“我教你。”顾修然被她这副反应逗得轻笑一声。其实他也不会,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没办法,总不能两个人都是菜鸡吧。他属于纯粹的,实践出真知。星瑶脑子聪明转得快,学什么都很快,听见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内心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小姑娘第一次接触这些事,坦诚得不得了,怕他不舒服,很照顾他的感觉,时不时就要问一问。频率大概每两分钟一次。等她再一次抬着一双亮晶晶的玻璃珠般的眸子望过来,表情得意,献宝似的寻求奖励,“我是不是做得很好?”顾修然被她这副表情,这个问题问得心尖发麻,想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他松开自己带着小姑娘的大手,让她自己来。整个人往后仰靠在床头柜的软垫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意犹未尽地盯着坐在他身上的小姑娘。声线低沉,带着些软乎乎的撒娇意味,回答她的问题:“嗯,让我看看出师了没?”星瑶嘴上逞能,那是在有人带着的前提下。一旦让她自己来,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这就不行了?”男人丹凤眼里粹满星光,装着一整汪被月亮晒得柔柔软软的云朵。顾修然很清楚,这姑娘最听不得别人质疑她的能力,这一点倒是跟男人对于这方面的在意程度有的一拼。果然,星瑶听见这话,轻飘飘地盯了他一眼,眸中重新燃起斗志,甚至连身体都坐直了些。除夕夜当晚,外面的烟花亮了一整夜,星瑶的手也酸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