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和江随是月底领的证。
确切地说，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那天是周一，可能是月底的缘故，很多人不想拖到下一年，所以领证的人很多。而他们虽然是早就决定这个日子，可当天早上江随赶着去公司交材料，又有一个她负责的短会要开，耽搁了很久，他们赶过来已经不早，前面排了不少人。
幸好他们是从公司过来，穿着上比较正式，外套里面都穿了衬衣，周池还打了领带，这样就不用再倒腾服装。
在等待的过程中，江随给自己补妆。
周池帮她拿着小镜子，看她仔细地对着镜子描眉毛、补口红，她弄得很慢，周池也不催促。
他今天心情很好。
江随偶尔抬头，问他意见：“这样行了吗？”
“嗯，很好。”
旁边的一对新人看着他们，女的拍了男的一下：“你看看人家老公！”
那男的嗷嗷叫两声：“太狠了吧，你看看人家老婆！”
江随笑出来，抬眼，看见周池也在笑。他眼睛弯弯的时候，脸上总是显出不一样的神采。
江随用唇语对他说了句：不要笑了，人家看着呢。
他不管，还是那个样。
“……”江随不看他了，继续对着镜子拾掇自己。
周池低声说：“江小姐，够美了。”
等了很久才轮到他们，流程不复杂，真弄起来没多久就完毕。午饭前，他们拿到新鲜出炉的红本本。
走出民政局，心里的感觉和来时已然不同，那时激动期待，现在又多了很多别的滋味。
他们没有立即离开，坐在车里，彼此都稍稍平复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尔后一起笑了。
周池靠过去。
江随躲了下，他的唇从她的脸颊擦过。
她低声说：“有口红。”
“没事。”
“……不要。”
“那你叫我一声？”
“周池。”
“换一个。”
“……”
等了几秒，耳边轻轻一声，换了另外两个字。
他应了声，喉咙微微有些哑，带着笑音，到最后很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带你吃好吃的。”
汽车驶出停车场，从狭窄小街开出去，上了宽阔大道，一路往前。
这天之后，将是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