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的自我修养

复仇之路上,一个个人各怀鬼胎为名舍情者,有之为情抛家者,有之为利害人者,有之到最后,谁才能从浮华世界,脱身而出?【排雷(阅前必读谢谢)】1、女主残疾人(左小腿为假肢)————

欧阳1.0
    给欧阳的电话始终打不通,距离那通电话过去已经有大概整整数个小时, 袁沅不安地靠在病床头。

    病房里还有另一个老人, 听她自言自语是因为在家一个人洗澡不小心骨折了, 左脚打了石膏。

    “少年夫妻老来伴,一点都没错,我老伴儿啊就是去的太早。”

    老太太在医院呆了三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精气神也足,傍晚袁沅刚来的时候她还在别的病房串门, 过了八点半才回来的,手里拿着几根香蕉一串葡萄,见了袁沅眉清目秀的一个姑娘就问她吃不吃香蕉。

    袁沅不客气, 一来是真的饿,一天下来就中午喝了海棠那顿汤, 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三根香蕉她吃了两根。

    “你家里人呢?也没个人来看看你?”老太太自己叨叨完问袁沅,“你这年纪,结婚了吧?孩子有了吧?”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本不想多聊, 但奈何刚吃了人家东西果腹,袁沅客客气气地回答:“没有。”

    “孩子是不一定要生, 生了有什么用?我摔了,把我送医院,结果请个保姆又不见了。但老公得找一个——哦, 还要找个身体好的,长寿的。”老太太说着说着自哂一笑,“我不行,眼光不好,老伴儿短命,儿子不顶用。”

    话都让她说完了,袁沅也接不上,手机还在往外拨出去,眼见着电源只剩20%多,她摸了下额头的纱布,疼归疼,但不严重,合计合计准备找护士谈下今晚就出院。

    “你这姑娘生的这么白净漂亮,追你的男小伙子不少吧?”老太太眼瞅着就要从床上凑过来。

    袁沅一边去按铃,一边找了个托词道:“没有,我有男朋友的。还没谈婚论嫁而已。”

    刚按下没多久,门就开了,袁沅转头看去,招来的不是护士——居然是毕师傅。

    “哎,在这儿呢。”毕师傅将门推开,紧接着袁沅就看到夏克铭踏进来,她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停滞在某一个微妙的瞬间,在千分之一秒的恍惚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夏克铭本人。

    这种时刻出现,夏克铭真的给袁沅太过直观的冲击力,他走来的步态,面上的表情,都跟今天碎片的记忆中截然不同,仿佛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到底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还是心态?

    “你没事吧阿沅?”夏克铭站在床尾,双手撑在病床的栏杆上。

    袁沅反应过来,嗯了一声,隔壁床的老太太看夏克铭这阵仗有点意思,静静用小眼神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毕师傅看两人都沉默了,赶紧给袁沅解释一句:“家里阿姨给我来电话了,说陌生人用你手机给家里拨电话,说你被追尾了,在人民医院急诊,所以我跟先生一说,就来看看。”

    原来如此,袁沅感谢地朝他一笑。

    “我准备回去了,没什么大碍。”她直截了当地道,她现在急着找到欧阳,也不想直面夏克铭。

    门外走廊里发出响动,有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在说,“这边吧,应该是这一间。”

    毕师傅站在门边,后背压着门,他直觉反应转过眼睛看路过的行人,却见一个模样朴素的女人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上半身是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白体恤,下半身——毕师傅咽了咽口水,下半身两条腿都没了,看样子是高位截瘫。

    男人望着门墙边的号码和里面的人,似张望了下,若不经意地看一眼里面的几个人,又似很奇怪地打量了下门边的毕师傅,才对后面的妇人道:“好像不是这一层的,我们走错楼层了。”

    “这样啊?那我们再去问问清楚。”妇人接话很快,听声音是个很爽利的人,态度也很好,像是这个残疾年轻人的妈妈。她双手用力将轮椅带人,掉个头,“那我们去楼上看看好了。”

    一个护士走过来,看着他们俩奇怪的问:“楼上没有病房了?你们要找哪一间?病人是谁?”

    病房里,这一幕似见怪不怪,夏克铭轻轻扫了一眼也没多注意。

    袁沅落在薄被里的手,差点将手心掐出血来——欧阳!她昏迷过去之间,欧阳的电话没断,应该是有人跟欧阳说了,欧阳才赶来的。

    她的眼神似无意地看门外的人一眼,又赶紧挪回来小心地注视着夏克铭,此刻四下无人出声,她感觉到片刻空气的凝固,桎梏了她的喉咙,叫她呼吸不畅。

    只听见欧阳说:“我是从外地赶来看朋友的,不过电话联系,有可能搞错了地方。”他条理清晰地道,“你们服务台可以查人吗?”

    护士道:“可以的,对,你们直接去查一下吧。”她关切地看了一眼欧阳的情况,“省的多跑了路,还跑错了。”她回转过上半身,指了指走廊底,“这里到底,左转弯,再转个弯,有个窗口可以问下。”

    “好的,谢谢了。”年轻人和后面的女人都向她道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绕过护士走了。

    年轻人的手握在扶手上,整个手指关节都掐得泛白了,走得远了才压低声音对后面的妇人道:“我们快回去。”

    袁沅待在床上,等欧阳他们走远了,她咬紧的牙关才敢松开。倘若让夏克铭知道欧阳的存在,袁沅不敢往下想——很多事,经不起细想,她根本没有那掌控一切的能力和应对万变的强悍内心。

    “怎么了?”护士来问袁沅,看她好好的,再看站着的两个大男人,觉得奇怪,“不舒服吗?”

    “不是,我想出院,你看现在还能办理出院手续吗?”袁沅道,“人挺好的没有不舒服。”她说这话的时候,护士给她过个流程检查下。

    “你等我下,我跟医生说下,你问题是不大,能回家就回吧,这两天病床紧张。”护士也是快人快语,“你等我下啊。”

    等护士出去,袁沅才问毕师傅:“毕师傅,能麻烦你给我送到家吗?”

    毕师傅看了眼夏克铭,见他点头,却道:“阿沅,你能到正康路那边陪陪你嫂子吗?”

    袁沅心一提,她是一万个不愿意,“我早上还见过嫂子,她怎么样?”她状若寻常地问,远远望着夏克铭,想从他严丝合缝的表情上挖出点东西。

    然而,一无所获。

    夏克铭道:“有个人陪陪她,总是好的。”他重复了这句话。

    袁沅满腹疑虑,思前想后,不如答应。

    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赶来,将几张表填了下让袁沅自己签了字,毕师傅搀着她直接出院。

    袁沅走在路上还在左右仔细瞧,完全没看到欧阳的影子整个人才算放心下来。

    等她上了车,才收到欧阳一条短信,“我回去了。”

    夏克铭没上车,原是自己开车来的,而毕师傅则送袁沅去医院,他告诉袁沅夏克铭现在还要回公司开会。

    “袁小姐你还是多陪陪太太,太太精神不大好。”毕师傅启动了车子,他跟袁沅接触过几次,说话也算是直来直往。

    “太太跟先生……”袁沅问出口才觉得不合时宜,也不该问毕师傅,但听毕师傅道,“我也是听王志说,先生今天下午来的时候,太太吵得厉害,房间里东西都摔了。”

    也是,夏克铭这样的人,就算跟他吵架,也绝对不是会破口大骂的人,而童修丽……

    “太太娘家人都没告诉吗?”袁沅索性敞开问道。

    毕师傅摇摇头,“不知道,太太应该自己没告诉。”

    袁沅不晓得怎么说好,快到的时候毕师傅还道:“先生这两天总是被市里叫去开会,底下都在说,先生可能要吃官司,袁小姐,你知不知道的?”

    “……”袁沅被这问题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最近是有点问题在处理,官司——不至于吧。”

    她转念一想,问道:“毕师傅,你现在专门送先生吗?”

    “对。”毕师傅道,“家里都是王志在看着,王志知道的事情多,估计能安排好,我么就听先生指挥指挥。”

    袁沅点点头,两人下了车进医院,护士长来迎他们,毕师傅见有人照应转身就走了,袁沅略有深意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毕师傅敦实厚重的后背似乎传递给她一种可信任的感觉。

    童修丽的精神并没有毕师傅说的那么夸张,至少人很清醒,也听说袁沅出小车祸的事情,见她来就苦笑着说:“住个院还要凑一起,也是没法子了。”

    病房在隔壁,袁沅在她这里的沙发上坐下,“先生刚才去医院接的我出来,说——”她看了眼童修丽,“让我来陪陪你。”

    “陪倒是不用,我好得很。他不来就是最好。”童修丽似是气又是恼地道,“你都自顾不暇,他好意思教你来陪我?”

    袁沅不知怎么回答她好,捻弄着沙发的扶手,没答话。

    半晌,童修丽扶着额对袁沅道:“阿沅,你知道吗?今天下午,周庭扬跟我说,他要跟可苓订婚。”

    “订婚?”袁沅反应也是颇为震惊,自然而然地反问,“是那个——周庭扬?”

    不然还会有谁呢?

    她问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折子戏吗?一出又一出?

    今天下午?童修丽为什么要联系周庭扬?那孩子——

    坐在沙发上的袁沅望着童修丽,童修丽也望着她,两人似都明白双方心里在想什么,但谁都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

    许久,袁沅才问:“可苓什么时候回来?”

    “十一月吧。”童修丽苍白的脸上露出个寂寥的笑容,“听说课业学得很好,但挺忙的,聪明人,到底是聪明人。”

    两人都知道她过去的荒唐,这荒唐距离如今也不远,但眼下改头换面,似重新做了一个人,这种改变,既是陌生的,又是措手不及的。

    其实袁沅,还是很想问一句——凭夏可苓这样,为什么突然之间看得上周庭扬了?

    难道周庭扬的手段真的如此高超?

    作者有话要说:  欧阳:不敢相信我这么重要的角色,到21万字才出场

    作者:其实我还能再拖一拖

    欧阳:你不是拖,你是相当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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