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氧笑了下:“我也是,主要是没想着能再见面,毕竟你成大明星了。” “大什么大,还是一个小歌手。” 陆氧看了看他,问:“你在这唱了多久的歌来着?” 向则说:“三年吧,我上大一那会儿就老爱来这里看别人唱歌,后来有个哥们不做了,正好空个位置,我就顶上了。” 陆氧眼睛亮了亮:“大一?一六年那会儿吗?” “对。” 陆氧紧接着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汪澈的人?” 向则皱眉:“谁啊,好像没什么印象。” 陆氧收回目光:“哦,那没事了。” “你要找这个人?” 陆氧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找,就是打听一下。” 店门被从外推开,一阵喧闹声扑了进来。 四五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店里,向则起身,和他们挥手打招呼。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旁边的陆氧,揶揄说:“怎么有人偷偷带家属来啊?这谁啊,大明星赶紧介绍介绍。” 向则还是那个答案:“我妹妹。” 大家显然不信,屋里响起一阵吁声。 向则懒得搭理他们,朝胡柏招了招手:“老胡,你过来一下。” 被他叫到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但没点燃,大大咧咧问了句:“gān嘛呀?” “过来,有事。” 其他人都开始张罗晚上的火锅,屋里多了一伙人,比刚刚热闹不少。 胡柏走到他俩面前,把烟取下拿到手里:“什么事啊?要偷偷给我塞红包啊?” “红包等会给你,陆氧想和你打听个人。” 胡柏看了向则旁边的女孩一眼,这张脸他应该是不认识的,指着自己疑惑道:“找我打听?” 陆氧点点头:“对,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汪澈的人吗?” 胡柏本在摸口袋里的打火机,闻言动作一滞,望向陆氧的眼神凛冽起来:“你打听他gān什么?这我无可奉告。” 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这么冷硬,陆氧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解释的时候,向则横在二人中间说:“这是我认识很久的妹妹,你放心好了,你要是认识这个人就和她说说,她不会打什么坏心思。” 陆氧用力点头:“对。” 胡柏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那你跟我到后门来。” 向则没跟着去,只是对陆氧小声说了句:“没事,想知道什么你就问。” 打开后门是个窄道,旁边有两个大垃圾桶,脚下的地面坑坑洼洼,对面停了辆废弃的摊车,招牌上的字被冲刷得很淡。 胡柏的声音还是和刚刚一样冷:“你打听汪澈gān什么?” 陆氧警惕地问:“我告诉你了,你就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胡柏点头:“当然,只要你有合适的理由。” 陆氧深吸一口气,撒了个半真半假的谎:“我发现汪澈就是五年前给我捐献心脏的人,你知道的吧,做完移植手术后的人,可能会被心脏的原主人影响。有的时候我能想起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让我很混乱,所以我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是怎么样的。” 这会儿天已半黑,四周昏暗,她一番话说完再抬眼,看不清楚胡柏脸上的表情。 半天没等到他回应,陆氧心里一沉,就知道对方不会信。 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再补救一下,胡柏就出声来:“我大概知道了。” 他又问:“介意我抽烟吗?” 陆氧摇摇头。 嚓地一声火苗点燃,胡柏却没把烟尾够上去,他哒一声盖上盖子,把打火机和烟都收进口袋里,说:“算了,就这么说吧。” “他出事前,一直都在我这里打工,高考完的暑假就过来了,端端盘子,给喝醉酒的客人叫个代驾什么的。一开始我也没怎么注意这个小伙子,就记得人挺勤快的,其他人都不愿意倒垃圾,一个是因为要留到打烊才能走,一个是这条街以前比现在还脏得多,总是有老鼠窜。就他,能吃苦耐劳脾气还好,那个时候给兼职生是按周给的工资,我每次都多给他一百块钱,其他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拿了。那小子心太软了,觉得全天下人的屁事他都要掺一脚。” 陆氧抬头看了眼胡柏,他整个侧身都在yīn影里。 这个汪澈到底是个多好的人,认识过他的人都还这么深刻地记得他。 “有阵子店里没生意,基本没赚到钱,我是借了钱开酒吧的,现在还亏了那么多,那个时候每天晚上一边算账一边抽烟,心里烦啊。有次他听见我咳嗽了,跑去后厨给我煮了碗冰糖雪梨,让我少抽点烟,我那个时候怎么回他来着?”胡柏在这里顿了顿,“我说,滚一边去,关你屁事。然后第二天这小子又给我煮冰糖雪梨了,我还是骂他是不是闲得没事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