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和刑耀祖都心照不宣的原因。 如果刑家宝有个好歹,也就用不着越狱了,刑耀祖让他参与越狱,绝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给自己没用的弟弟找个保镖,以策万全。 树林里的地形时高时低,地上到处都是落叶,掩埋着不少石头。越往里走越是幽暗,稀稀落落的she灯光穿过树梢,偶尔一两阵的狂风,chui得树叶哗啦啦响,整个环境给人的感觉yin森诡异。 刑家宝渐渐开始感到忐忑不安,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前这个时候不是泡在夜店就是和某某滚chuáng单,岂会在黑森森的树林里晃悠。刑家宝脚下被枯枝绊了一下,身体往前栽倒,杜九伸手拉了他一把,才免于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刑家宝定了定心神,攥住他的手不肯放:"九爷,我们这可算正式牵手了。" 杜九任由他胡闹,深深吸了一口气,借着风中的咸腥味确定大海的方向。 "对了,九爷,你不是要赢比赛吗?用不用把其他人找出来?" 杜九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暗处说:"不用,自有人来找我们。" 果然,有只手从暗处伸出来把枝叶拨开了,然后有人直接从树gān上跃到他们面前,正是面瘫男。刑家宝有点怕这个木讷寡言的男人,下意识地往杜九身后缩去。 杜九推了刑家宝一把:"到旁边等我,别乱跑。" 说完他抬手向上跳跃,折下了一条拳头粗的树枝,掰断细枝分布的尾端,拿在手里当作武器。必须要速战速决,如若拖延下去把纪青和肖楠引过来了,后果会很麻烦。 杜九知道这个人有相当的实力,听说曾经是雇佣兵,他挥动树枝发起攻势:"为什么不偷袭我们?" 面瘫男抬起手腕硬挡,同时踢腿:"没必要。" 杜九冷笑,原来自己被小看了,也难怪,军人对野外的环境和战斗方式,当然比普通人厉害得多。只可惜在树林里有大部分都不是普通人,他不是,另外两个特权人也不是。 面瘫的肌肉上身比下身发达,所以杜九专攻他的下盘,用树枝抽打他的左腿,等对方移步闪躲时勾他的脚跟。面瘫男中招,一个趔趄向前倾倒,不过他反应得快,单手撑住了地面保持身体平衡。杜九趁势一棍打在他的后背,第二棍再落下时,被面瘫男往旁边一滚避开了。 刚刚那一下发出的闷响,刑家宝听来都感到到肉痛,面瘫男却站起来动动两边肩膀,并无大碍。 杜九微眯起眼睛,看来是遇到了一个皮厚的家伙。 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杜九的脑子才会转得飞快,他故意松懈了防守,打算露出破绽吸引面瘫男攻击自己的右肩,然后用树枝敲打他的后颈。计划得很周详,所以当面瘫男的左勾拳挥来时他不躲不避,紧紧地握实了树枝。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好死不死的刑家宝冲了出来,为他挡下这一拳,同时,杜九手中的树枝也用力地挥出去。砰地一声,两个人倒地,杜九拎着树枝愣了愣,相当无语。 他先不去管刑家宝,踩住面瘫男的胸口,高高举起了树枝。 人的后颈密布着许多的神经末梢和血管筋脉,重力打击之下会导致昏迷,但昏迷多久就因人而异了,像面瘫男这样上过战场的雇佣兵,只会昏迷几分钟到十几分钟。所以杜九要彻底清楚隐患,不会再给他袭击自己的机会。 刑家宝颧骨挨了一拳,眼冒金星耳边轰鸣,他坐起身来就看到杜九正一棍接一棍的猛打脚下的男人,面无表情动作gān脆,把他给吓傻了眼。 杜九随手丢开沾血的树枝,扯下面瘫男手臂的黑带,淡淡说:"走吧。" 刑家宝一碌骨爬起来,杜九在前头带路,他在后头紧跟着,相隔两步之遥的距离。他好几次想上去牵杜九的手,又想起那只手刚刚是怎么样拿着树枝殴打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然后再想到,面瘫男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的模样,最后还是放弃了牵手的念头。 "九爷……你把他给杀了?" "没有。"杜九答,他只是把面瘫男打成了重度昏迷。 听到他这么说,刑家宝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庆幸的感觉。 约莫在树林里步行了一个小时,终于能听到海làng声,两人循着声音走去,穿过树林到了尽头是山崖。探she灯照不到这里,只有月亮静静挂在夜幕上,风làng有点急,远处的海面一片漆黑。 杜九走到山崖边缘,往下望,目测出从他所站的位置到崖底,大概有三米左右的高。他找来石块,沿着崖边在不同的位置往下丢,查探哪一处的礁石比较少。最后,他选定了一个最适合跳海位置。 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杜九判断还是上半夜,他往有杂草遮挡的地方坐下来,对刑家宝招了招手。刑家宝立刻摇着尾巴扑上去,直接扑到了杜九怀里,扭动屁股磨蹭。 杜九低下头,用指尖戳戳他右边的面颊问:"疼不疼?" 刑家宝抽一口气,在迷离的夜色下,望进了他微亮的眼眸里,鬼使神差地答:"不疼。" 回答完他就后悔了,赶紧补救错过的机会:"哎哎,怎么又疼起来了,九爷,你亲亲我呗。" 杜九笑了一声:"笨蛋。" 刑家宝搂住他的腰扭得像柳絮随风摆:"九爷,亲一下啦,就亲一下好不好?" 杜九垂下眼帘,捏住他的下巴:"就一下?" "嗯,就一下,我保证不会耍赖!" 刑家宝看着杜九的脸越来越近,心脏里像关了只跳蚤似的蹦个不停,他本以为杜九会亲受伤的面颊,结果是亲在了双唇上。毫不夸张的形容,刑家宝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杜九撬开了他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里肆意翻搅舔弄,霸道却不粗bào地攻城掠地。刑家宝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体软了下来,勾住杜九的脖子回吻。 草丛崖边,风高月黑,两人唇舌jiāo缠,空气被湿漉漉吸gān的感觉很美妙。 嘴唇分开时,还相互粘着一丝唾液,刑家宝呼吸不稳地问:"我们就在这里呆到天亮?" "不,下半夜再回到树林里。" "哦……"刑家宝撅起嘴唇凑上去:"那就再亲一下好不好?" 杜九偏过脸避开他的吻,冷不防地问:"你向来都这样的吗?说过的话不算数?" 刑家宝怔住了,从来没试过卿卿我我的时候被对方泼了一桶冷水,他不明白杜九为何说变就变了,方才还柔和的表情渐渐冷峻。他又一次尝到了那股莫名的心虚感,回过神来,连忙为自己辩解。 "当然不是了,因为太喜欢你才忍不住的,不亲就不亲呗,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的吓唬我。" 杜九没吭声,不露痕迹地盯着看他。 刑家宝顿时有种被绑上邢台,砍刀架到了脖子上的错觉,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你最好记住,我就是一个这么认真的人。"良久,杜九说。 刑家宝如释重负地讨好着:"一定会记住,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