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浑身是刺的男人,脆弱却qiáng装坚qiáng,用外表扎人的刺武装内里柔嫩的皮ròu。 生命有太多不公平,但活着已是对命运最qiáng烈的反抗。 有时她看着他,像看着镜中的另一个自己,他的刺是恶毒的言行,而她的,是无所谓,是玩笑着来去。 他们互相了解得太深。 玫瑰爱上刺猬,终究只是一场无望的追逐。 她累了,只想寻一座孤岛,一个人孤独地驻守着,不想听,不想说,不想做。 让时间停住一秒也好,混乱的时光,她从未整理过来时的过往。 她保证,休憩之后,一定好好上路,做好所谓该做的事情。 让她偷一回懒吧,真是,累了。 如此,也好。 阿九,你就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啊——好饿哦,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咱们一起吃饭吧!”放肆地傻笑,她硬生生地将眼泪bī回框内。 你们吃吧,朕与丞相还有要事商讨。”袭远转身离去,行至门口恍然间想起一事,沉声道,边疆战事已平,朕已派使节前往议和,过后为韩楚风立冢,你若无事,便代表皇室参加吧。” 嗯,莫寒遵旨。”细微的月光从窗fèng里窜进来,掩盖在满室明媚之下。 她对着一桌美味佳肴埋头苦gān,他一边责骂着她的不雅行径,一边不停地为她夹菜,不时地提醒着让她慢些吃,后又觉不对,再加上一句刻薄的评价。 他不满地高高挑着眉尾,优雅执筷,细心地挑开鱼ròu上的小刺,嫌弃似的丢进她碗里。 小心点儿吃,别被噎死了。 啧啧……真是饿死鬼投胎!”说完,盛好一碗热汤,递予她,喝汤!别真被噎死了你那皇上弟弟还得找我算账,真够麻烦的!”莫寒嘿嘿一笑,接过青花瓷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罢了擦擦嘴,拍拍肚子,幸福地感叹道:吃饱了,真慡!”哼!”祁洗玉习惯性地冷哼一声,连基本的礼仪都不会,与乡野粗俗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莫寒完全不理会他,招呼宫女来收拾桌子,侍候漱口。 几乎是仰躺在椅子上,莫寒夸张地仰天长叹道:今天,要谢谢你。”哼,你少来了。 谁不知道你那副德行哪,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最大的爱好也就是闯祸了,皇上令你cao办大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还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去了结,我只是省的麻烦!别蹬鼻子就上脸,以为自己是什么呢!哼!”我说你能不能不用鼻子说话啊!”她腾”地一下坐直,把祁洗玉捧茶的手惊得一抖,险些打翻了滚烫的茶碗,因此又换来祁洗玉一记白眼。 反正就是谢谢你了,别给我废话!” 你说谁废话,嗯?”谁应说谁!”身为皇室贵族之女,你竟口出污秽!”我才没有,不信你看。”莫寒咧出舌头,做着鬼脸道,比起某人,我嘴巴gān净多了!” 你……”我什么我!”你怎么尽爱跟人叫板!”一天之内,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竟有两个不同的人说她爱叫板,难道她真是有这方面的爱好?以前怎么没发现。 ……田畦怎么样了?被踢得不轻吧,那六王爷换得的三百万两就分,嗯,分个百分之一犒劳犒劳他吧,还有,那虎符,记得jiāo给袭远,不,皇上,无论如何,那总是能调动全国兵马,留在我这也不是个事啊……”莫寒……”祁洗玉难得如此深沉地叫她的名字,她不由得一震,正襟危坐等着下文。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除了是个爱惹麻烦的丫头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是,我一无是处。”莫寒点点头,破罐子破摔。 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要记得,那一定不是为了你,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别老瞎想着世人都为你如何如何了,你有让人赴汤蹈火的条件嘛?”是,我自身条件不好。”摔成碎片了还要摔。 祁洗玉蹲在莫寒身前,眼中是模糊不清的光,他将她鬓角的碎发挂到耳后,殷红的唇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他自嘲似的喃喃自语: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他转身,晚风chuī散了他肩上的长发,碧玉的发簪锁不住三千烦恼丝,白色的外袍上开出一朵墨色大理jú,她说过,最爱这一件开着jú花的外衣,让她觉得他是不慎落入凡间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