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远早已搬去承极殿,莫寒便得寸进尺将祁洗玉寻来的六月雪种在袭远以前的院子里。 夜凉如水,她靠在窗沿上,皎洁的月光为她拢上一层轻纱。 手中攥着的是韩楚风那个傻小子前夜醉酒才壮着胆子为她带上的玉镯,想到他不停颤抖的手和憋得通红的脸颊,莫寒不由得笑出了声。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啊?她第一次见他是景德十五年初秋,那时她正与汴梁三宝混迹在丰乐楼雅间,柳锡侜半晌不到,莫寒便与沈乔生对酌,先说了个倩女幽魂的故事,又问沈乔生是不是跟小倩穿情侣装。 再说到白衣胜雪的西门chuī雪,话到一半就独自沉醉在西门大人的非凡丰姿中,剩下的只用太帅了,超厉害……”等等花痴女常用词汇延续。 就在沈乔生露出国民党特务的嘴脸,亮出渣滓dòng独门武功向莫寒bī供究竟谁是西门chuī雪时,韩楚风就这样,从天而降,救民于水火之中。 见有人来,沈乔生马上恢复了笑面虎的本色。 笑若chūn风拂面,声如天街细雨,润物无声,楚风。 难得你回来,正要为你接风洗尘。”莫寒这才停止了与陈诠的jiāo头接耳,将目光放在了那星辰般的男子身上。 象牙色的肌肤,天庭饱满,眉如墨画,眼似鹰隼,一身玄色衣衫,边角处绣有繁复的流云花纹。 手持墨色火葵扇,扇坠为雕工jīng美的龙凤纹玉璧,他朝沈乔生一拱手道:让诸位久等,是楚风的不是,只怪今日府中事多,耽误了。 小弟自罚三杯。”语毕,举杯痛饮,慡快之极。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澹台莫寒心疾缠身时还日日思君,原来是这样一个极品男人。 虽不可说是面如冠玉,貌似潘安,但那刀凿般的轮廓,金戈铁马中磨砺出的坚毅,就不是房中任何一个男人能比的,特别是沈乔生。 最难得的是他品味高,注重细节,懂得享受生活……可谓天人之姿哪! 沈乔生不悦地唤着她的名字,将其与韩楚风相互介绍了。 韩楚风执扇向莫寒拱手道:久闻莫兄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随即咧嘴一笑,露出十六颗白森森的牙齿。 莫寒有些愣神,思量着韩楚风还是不笑的好,一笑便像邻家大男孩,毫无方才面无表情时的男人味。 见她满脸木然,韩楚风笑着解释道:锡侜曾多次提过,莫兄聪颖幽默,貌胜潘安,才华横溢,韩某早就盼着与莫兄一聚。”那都是花蝴蝶胡乱chuī嘘,不作数的。 倒是小弟久仰韩兄威名,今日得见将军风采,也不枉来汴梁一趟。”韩楚风见身侧柳锡侜身着绛紫色广袖长袍,衣襟敞口出还有金丝绣成的牡丹,了然一笑,道:莫兄过誉了,唤我楚风即可。”柳锡侜对花蝴蝶”这个雅号不以为意,比起笑面虎”来,他的名字还有一派风流之气,也不算白疼了阿九。 起箸,挑了一块水晶蹄膀,随意嚼两下艰难地吞下,也不知阿九如何会喜爱这般油腻的吃食,多半是少时清苦,不由得埋怨地看了沈乔生一眼,这表哥真是摆着当装饰的。 可不是我一人这么说,陈诠也赞你美貌,连祁洗玉都比不上。”说完,朝沉默的陈诠一挑眉毛。 真的?黑子哥也这样觉得?”语调中满是激动与兴奋。 陈诠默然点头,只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 啊!既然连黑子哥都这么说的话那就是真的喽!表哥还说我是huáng毛……小子,rǔ臭未gān,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说是吧,黑子哥。”陈诠低头看看身上黑色的丝帛,无奈地点头,又向沈乔生投去同情的目光。 柳锡侜却拍案而起,我说阿九,这可不公平,凭什么陈诠说的话就能信,我说的就是胡编乱造,都是你哥哥,这也太过分了吧!”莫寒摊开手,撇嘴道:谁让您长了张不值得信任的脸啊!再说,柳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犯得着为这点jī毛蒜皮的小事计较吗?知道的说是咱们兄弟间闹着玩,不知道的还说您气量小呢!”见柳锡侜一脸的不服气,她又认真地点点头道:嗯,是该找个嫂子让你收收心了,那杜尚书的孙女挺不错的,你们jiāo情也好,还有城东范员外的大女儿,城西江侍郎家的三小姐,再不然就是流芳殿的晴岚啦、惜chūn啦、继红啦,哦,对了,差点漏了芙蓉阁的芍药牡丹玉兰白jú迎chū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