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学业和工作,他常年不在家,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更加失去深入了解的机会。 虞秋笑了下,真的欢迎他吗? 敬而远之倒是看出来了。 手在桌下紧握成拳,他垂眸问:“现在呢?” 气氛凝固,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现在是——” 沈明登声线低柔,“束手无策。” 虞秋抬首,眼睛略微瞪圆,剔透的瞳仁泛着雾气,里面写满了迷茫。 束手无策是几个意思? 没救了? 沈明登不由伸手,长臂越过桌面,轻轻落到虞秋发顶上,细密的发丝蹭着他的掌心,微微发痒,却让人打心眼里涌出柔软。 “说不得,劝不得,不就是束手无策?” 头顶的手温暖宽厚,虞秋眨了眨眼。 虽说过往有些不愉快,但沈明登又何尝不是他在黑暗里的明灯? 他欣赏沈明登的淡定、从容、胸有成竹,他向往沈明登的高大、qiáng势、坚定无畏。 可这样的人却对他不假辞色。 该怎么办呢? 年幼的虞秋选择了一条笨拙鲁钝的路。 鼻尖蓦地发酸。 为曾经犯傻的自己,也为面前温柔的沈明登。 他想跟过去和解了。 虞秋松开拳头,拉下沈明登的手,然后郑重与之相握,露出浅浅的笑容,眸子里点缀着漫漫星河,漂亮得不可思议。 “沈哥,那你以后会尽一个兄长的义务吗?” 青年的手白皙柔滑,触之如一方极品软玉,握得重了,怕捏坏了,团得轻了,又怕落地碎了。 沈明登手指僵硬,下意识道:“当然。” “既然这样,”虞秋抽回手,将碗一推,“尽职尽责的兄长,该你洗碗了。” 沈明登缩回手,失笑:“行。” 他拾起碗,心中莫名冒出奇怪的想法。 这瓷质的碗,平滑光泽度也不过如此。 虞秋平静地回到房间。 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他得收拾行李。军训期间要住校,他必须带足衣物还有护肤品。 防晒必不可少。 微信忽然响起,是向姨发来的视频通话。 虞秋点了接听。 俊秀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角度完美,白净的皮肤在镜头下泛着光。 他喊了声“向姨”,又乖又甜。 向颜看到他就觉得高兴。 “小秋啊,明天就要去报名了,你打算上午去还是下午去?我和你沈叔叔一起送你,顺便叫上你沈哥,让他给你搬行李。” 虞秋心中熨帖,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好,沈哥对学校熟,我本来还担心走错路,有他在,我就放心了,向姨你想得真周到!我准备上午就去,这样时间充裕,可以买些日用品。” “对对对,到时候让他带路。”向颜连连点头,又开始担心,“就是军训要受罪了,学校的住宿条件肯定也没家里好。” “没关系,我还没住过宿舍,挺好奇的。”虞秋说着俏皮话,想到开车前收到的微信,面带歉意道,“向姨,我还没发现沈哥的‘白月光’,沈哥天天忙着工作,我看不出来。” “没发现就没发现,小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向颜摆摆手嫌弃道,“他爱咋样就咋样吧,我是管不了他了,等年纪大了,他自己会知道急的。” 让虞秋观察沈明登的情感迹象,只是她的托词,她的本意是希望两人能够住在一起多相处相处,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看来,成效还不错。 至少沈明登那小子还给小秋找花匠师傅。 他们家以前请过花匠,那小子没花匠师傅的联系方式,问到她这里。 愿意主动帮忙,进步不小啊。 虞秋心思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出她的真正目的,但他假装不知,只真诚地赞美沈明登:“向姨,沈哥才二十五,长得帅,性格好,事业有成,不愁找不到好对象。” “哈哈,”向颜摇头吐槽,“他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脾气硬得很,从小到大可有主意了,还不听人劝。” “你大概不知道,当初我给你布置房间时,他还指挥我gān活呢,说男孩子的房间不能太漂亮,要硬气一点。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啊?” 虞秋眉心顿时一跳。 “沈哥帮我布置房间?” “对,他还不让我告诉你,贼得很,说要看你喜不喜欢,喜欢才告诉你,想邀功又不想负责任,哪有这么好的事?” 虞秋很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向姨说这些,她口中的少年沈明登,跟他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忍不住翘起唇角,没想到沈明登还有那么幼稚的时候。 “你别看他表面装得跟冰块似的,其实心还是很软的。” 虞秋深以为然,沈明登虽不喜他,但只是冷淡待他,从不会恶言相向,甚至在他遇到困难时,还会毫不迟疑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