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重新落地,依旧一动不动。 “......” 等了两分钟,宁疏站起身,说道:“算了,我还是叫舅舅过来,一块儿出去找找。” 宁疏走出门,狗娃跟在她后面,正要出去,又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眼纸片人,它好像动了一下,但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狗娃正要回头,突然,地上的纸片人一个鲤鱼打挺,竟然坐了起来! 狗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冲宁疏背影大喊一声:“姐!活...活了!” 宁疏觉得这世界太特么奇幻了,莫名其妙重生回到小时候,还拖泥带水出来俩鬼娃,这就算了。 现在大半夜的,她和狗娃子一前一后,飞奔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死命追着一个小小的纸片人,这事儿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宁疏累得气喘吁吁,回头,狗娃子也早已经跑不动了,撑着膝盖,说道:“啥玩意儿啊,咋跑得这么快呢!比刘翔还跑得快,去参加奥运会铁定拿金牌为国争光啊!” 这家伙,竟然还有力气贫嘴。 宁疏一回头,前面街道转角突然驶来一辆轿车。 “小心!” 宁疏话音未落,纸片人已经被轿车直直碾过。 宁疏和狗娃连忙跑过去,纸片人平躺在马路中间,可怜巴巴的,压成了饼,还断了一条腿。 不过尽管如此,几分钟后,它还是坚qiáng地站了起来,瘸着腿,一蹦一蹦继续往前走。 宁疏对它竖了个大拇指:“牛。” 她拍了拍狗娃愣乎乎的脑袋:“多跟人家学学,这坚守岗位认真负责的态度。” 路边有功用小huáng车,宁疏索性骑了上去,载着狗娃,追上了纸片人。 纸片人跑进狭窄yīn暗小巷,巷子里尽是八十年代烂尾房,一派萧条的景象, 那纸片人每到十字路口,便停顿几秒,似乎是在判断方位。 宁疏骑着小huáng车,载着狗娃,跟在纸片人身后。 狗娃看着周围烂尾房的景象,颤声说道:“姐啊,我咋感觉这里这么熟悉呢?” 宁疏汽车载他累得半死,懒得理会,而狗娃继续说道:“我感觉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想起来了。”他一拍脑袋:“我刚刚做梦,还梦见这儿呢,跟我梦里的景象一模一样!” 狗娃絮絮叨叨说道:“前面,前面有个三层高的老红房子,外婆就是进了那个红房子里!” 宁疏跟着纸片人,自行车龙头一拐,果不其然,正前方出现了一栋老旧的三层红房子,只是那房子外壁因为年久失修,颜色已经有些看不清楚,隐隐约约能见一点深红色。 “可以啊狗娃!”宁疏停下来,将自行车靠在边上:“你做梦还能跟着外婆走了?” 狗娃很困惑,摸摸脑袋:“我也不晓得咋回事。” “那你知不知道,外婆在几楼,门牌号是多少?” 狗娃摇摇头:“我就梦见这儿,你就把我吵醒了。” “那我还真该让你多睡会儿。” 这时候,纸片人矫健的身影已经摸到了红房子外的大门口,冲宁疏和狗娃捞捞手,示意他们跟上。 宁疏看着那纸片人薄薄的一张身体,却要做出领队的架势,还挺有意思。 “不晓得里面啥情况,狗娃你就呆在下面,别上去了。” “那不成!”狗娃连忙反对:“你这种行为,就跟做梦打断我是一样样的,相当不厚道!” “我就打断你咋的啦,这又不是啥好梦。” “那啥梦叫好梦啊?” “唔。”宁疏想到刚刚做的有两个陆铮的chūn、梦,那叫一个**蚀骨。 “姐,你咋脸红了。”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gān嘛。”宁疏说:“我是姐姐,我让你呆这儿,不准反抗,反抗无效!” 狗娃鼓起了腮帮子,然而还是听话地站在大门口。宁疏跟着纸片人上了楼,楼梯是很老旧的水泥楼梯,楼道间还能嗅到年代遗留下来的霉味,宁疏跟着纸片人小心翼翼上了楼。 楼道间的照明路灯幽暗昏惑,聊胜于无。 纸片人在三楼的走廊尽头的房间口停下来,借着幽暗的灯光,宁疏看到那个房间门似乎开着,不断有风从房间里漫出来,房间门被chuī风chuī的哐啷作响,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 宁疏身边传来狗娃的声音:“我的妈呀!这房间咋跟鼓风机似的呢!” 宁疏回头,有点生气:“我不是让你别上来吗!上面很危险!” 狗娃qiáng词夺理:“我觉得,我还是要把这梦给做完,不然以后我老想着,会睡不着觉!” “......”什么狗屁理由。 宁疏把他往身后拉了拉:“那你跟着我,别乱跑。” “好勒!” 宁疏朝着走廊尽头走了过去,纸片人在前面探路,然而它刚靠近房间门,脆弱单薄的身体突然四分五裂,仿佛凛风中夹杂着看不见的刀锋,将它割裂。 “小心!”宁疏连忙护着狗娃,将他往边上猛地一拉。只见对面的墙上瞬间出现几道裂缝。 “哎呀妈呀,里面在gān啥呀!” 宁疏靠着墙,挪着步子朝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居然没有人,只有凌乱的家具,看似有打斗的痕迹。 狗娃冒了个头挤进来,朝里面探头探脑:“啥都没有,奶奶呢?” 宁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目光在房间里搜寻了一阵,发现不远处墙边有一扇小门,门半掩着,宁疏悄悄走到小门边,朝里面望了望,门一打开,她便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宁疏打了个哆嗦,叮嘱狗娃:“你就在这儿站着,别下来。” 狗娃还没说话,她想了想,又道:“算了你还是跟着我,搁这儿我也不放心。” 狗娃完全没有惧意,相反还很兴奋,就像是在冒险似的。 宁疏牢牢抓着狗娃的手:“跟紧我。” “得了,反正是在做梦,能有什么危险。” 宁疏回头看了看他,敢情这家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算了,就姑且让他这么以为吧。 这扇门打开,里面yīn沉沉,有微弱的红光两盏,上面祭着一尊神像,这尊神像有点像宁疏外婆家的天师神座。 只是模样不同,huáng天师张牙舞抓,面目狰狞,而这尊神像,笑眯眯的,倒是慈眉善目的样子。 而神座边的位置,祭放着一尊法器,宁疏在外婆给她的书上看到过,这尊法器名叫降魔杖,杖身纹着修罗地狱图景,泛着沉静的流光。而杖端有四个头,头上表情分别是喜怒哀乐四**相。 就在这时,“桀桀”的笑声从背后响起来,宁疏回头便看到那鬼婴躺在chuáng上,冲她疯狂大笑。 “姐!我听到脚步声了!”狗娃站在门边朝外张望:“外婆和那个道士好像在打架!” “哇!外婆好厉害呀!打得那道士吐血了!” 宁疏看着狗娃这兴奋的模样,看来他真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如果戳破他的美梦,以他那胆子,会吓得破狗胆儿吧。 面前的婴儿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姐,你还在犹豫啥,快杀了那鬼婴啊!”狗娃催促:“外婆快顶不住了!” 宁疏翻了个白眼:“你特么...真以为自己在梦里呢!” 她伸手掐住了那婴孩的脖子。 虽然知道面前这东西不是真的婴儿,可是她竟还有些下不去手,从...从来没杀过人啊! 不不,这不是人,是魔。 就在这时侯,那婴孩好像感知到宁疏的威胁,张大了嘴,露出了尖锐而狰狞的牙齿。 好勒,刚刚还嫌下不去手,这下好了,这家伙变得不像婴儿,她就好动手了! 宁疏指尖用力,把它往死里掐。 然而那婴孩竟笑得更加狰狞,好像宁疏是在给他挠痒痒。 狗娃站在门口偷摸着往外瞄:“哎呀,那老道好像发现我们啦!正要过来了,姐啊,你杀死了没啊?” “这东西,杀不死啊!”宁疏无论怎么用劲儿,都杀不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