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

小少爷家道中落,沦为穿旗袍抽水烟的花魁。他被未婚夫退了婚,声名狼藉,只有一个未曾谋面的“熟客”一直不离不弃。小少爷想攒够赎身的钱和熟客私奔,却又被逼着嫁给了未婚夫的残废哥哥。残废哥哥站不起来,据说还不举,小少爷没把他当回事,大婚当晚想跑,谁知传说中...

作家 冉尔 分類 耽美 | 29萬字 | 70章
第(30)章
    陈北斗与他们耗了会儿,呸了声:“晦气!”

    继而掉转马头,带人换道远走。

    最惨烈的白与最荒谬的红擦肩而过,封栖松抬眸,将陈家的债压在了心底。

    他静静地站着,待红色彻底消散在风里,扬声高呼:“起棺!”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碎了寂静,融入山河,封家的老二从这一刻起,变成了和封顷竹极其相似的人。

    只是封顷竹过于儒雅,封栖松善于藏拙。

    他们生于光明,他们泯灭于黑暗。

    如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也如青松翠竹,百炼而弥坚。

    直到某一天,以身证道,魂归故土,方才不负在世上走一遭。

    他们走出城门,向西,再向西,在瓢泼大雨落下前,将封顷竹抬进了封家的祖坟。

    那里已歇下了无数牺牲的警卫队员,是封顷竹生前做主,让他们安眠在这里的。

    封栖松问过缘由。

    封顷竹摸着下巴,苦笑:“活着,未必能让他们报国仇家恨,死了……至少让他们有家可回。”

    如今封顷竹也回了家,封栖松想,他大哥或许很乐意有无数旧日的战友相随。

    他站在挖好的坟坑前,按照风俗,开棺看了大哥最后一眼。

    封顷竹的遗容是封栖松亲手打理的,身上血污尽数擦去,眼睛也已合上,如今瞧着,竟与活着时无异,仿若沉睡,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含笑叫他一声:“老二。”

    再道:“连你也嘲笑哥哥?”

    封栖松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千山哽咽着提醒:“二爷,时辰不早了。”

    他怔怔地将视线从封顷竹面上移开,语调怪异:“总觉得把大哥一人留在这里,他会怪我。”

    千山别开脸,呜咽出声。

    封栖松垂下眼帘,鼻翼间满是泥土的腥气与暴雨来临前的湿意,他听见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封棺下葬。”从那一刻起,他便知,白鹤眠于他,已是世间最遥不可及的妄想。

    因为他答应了封顷竹。

    求而不得,还求了作甚?

    ……

    “封二哥……封二哥!”白鹤眠经历了最初的羞涩,在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后,中气十足地喊了两嗓子,继而揪着封栖松的衣领,急切地凑过去,“你是不是喜欢我?”

    封栖松空洞的眸子里汇聚了一点微光:“你说什么?”

    “你喜欢我。”白鹤眠笃定。

    封栖松放肆地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掌心在纤细的腰线上游走,甚至还拂过了他夹过自己的大腿内侧。

    白鹤眠敏感地哆嗦着,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答案。

    “封二哥,我帮你吧。”大病初愈,白小少爷的嗓音带着羸弱的柔软,“之前……你自己弄了好久,我帮你,兴许会快些。”

    “你如何知道我弄了好久的?”封栖松忍了忍,还是笑了。

    真是听他说什么,都好。

    “因为我睡着了你都没回来。”白鹤眠耿耿于怀,“你自己弄是隔靴搔痒,我弄……我弄……”

    “饮鸩止渴。”封栖松淡淡道。

    他瞬间怔住,然后鼻尖贴着封二哥的颈窝,软绵绵地倚了过去。

    白鹤眠的态度过于直白,封栖松就算明知与他的欢愉是昙花一现,还是握住了滑腻的手腕,握住了烧起来的火。

    那一瞬间,白鹤眠猛地向后缩去,又慢吞吞地贴上来,他像是溺水的人,本能地挣扎,费力地喘息,嘴唇贴在封栖松的下巴边,与青青的胡茬热吻。

    然后白鹤眠开始喘不上气,开始哽咽,开始想甩开封栖松的手,可惜太迟了。

    封栖松桎梏着他的手腕,笑吟吟地注视着他徒劳的挣扎。

    他眼里盛着一汪泪,恨恨地盯着封栖松勾起的唇角,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封二哥在“报复”,报复他之前没有帮忙。

    门外传来医生的脚步声,白鹤眠浑身一僵,想要往后退,腿却被封栖松牢牢压制住,他急得满头大汗,磨着后槽牙,断断续续道:“封二哥……封二哥,有人!”

    “嗯,有人。”封栖松笑笑,再次将白鹤眠的手按在了烈火之上。

    他吃惊地微张了嘴,不敢置信封二哥连医生都不怕。

    可封栖松不怕,不代表白鹤眠不怕。要是被医生瞧见,他们在医院的病床上干这种事,脸要往哪里搁?

    所以白小少爷挣扎得愈发厉害,病床随着他的动作吱吱嘎嘎,原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医生,终于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封二爷?”荀老爷子敲敲门,“白少爷醒了吗?”

    白鹤眠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腿不蹬了,拳头不挥了,缩在封栖松怀里,直勾勾地盯着病房的门。

    “醒了。”封栖松耐力惊人,手上动作不停,语气竟还甚是平和。

    “需要我再给他量量体温吗?”

    “我问问他。”封栖松说完,俯身含住白鹤眠的耳垂,“鹤眠,需要我帮你量体温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根后,同样的热潮自下腹升起。

    羞恼混杂着惊惧,在白鹤眠的脑海中砰的一声炸裂,他顾不上被医生听见,呆呆地低头,瞧着自己那团蹿起来的小火苗,不敢置信地动了动嘴唇。

    “鹤眠?”封栖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柔。

    他顾不上羞恼,手脚并用地把封二哥推开些。

    这回封栖松撒手了。

    白鹤眠裹着被子蜷缩起来,微微发抖。

    “鹤眠……”封栖松想要安慰,又觉得可笑。

    于是白小少爷把脸也埋进了被子里。

    “鹤眠,同为男人,有这样的反应……”封栖松话音未落,肚子就被白鹤眠轻轻地踹了一脚。

    封栖松失笑,捏住了他的脚踝。

    白鹤眠再次挣脱。

    封栖松恋恋不舍地动了动手指,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又叹息着收回了胳膊,觉得白鹤眠是不喜这样的触碰的。

    事实上,白鹤眠只是没料到,自己竟然因为封二哥的喘息声硬了。

    他咬着被子瑟瑟发抖,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好在封栖松已经挪开了些,并没有盯着他瞧。于是白鹤眠迟疑地蹭了过去,颤抖的手再一次探向了那团他根本握不住的火。

    “鹤眠?”封栖松猛地回头,眼底的光骤然亮起,欲火徐徐燃烧了起来。

    第32章 握住

    “可以吗?”短暂的迟疑过后,封栖松握住了白鹤眠的手。

    他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以后,把自己也递了过去。

    封栖松眼角的笑意越发深沉,凑过去替他握住。

    白鹤眠年纪小,没经验,平时自己都不常弄,更何况是别人帮忙?被封栖松的大手这么一握,喘了两口气就受不了了。

    他眼神涣散,头枕着封二哥的胳膊,一恍惚,原本还想故意为难几句,谁料嘴巴张开就是呻·吟,真想起来要说什么的时候,早就缴械投降了。

    说好了白鹤眠帮封栖松,最后反倒是封栖松帮了他。

    白鹤眠泄了火,精疲力竭地躺下,由着封二哥替自己擦拭,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只紧紧地攥着封栖松的衣摆,再羞恼也没松开,不过呼吸间的工夫,又睡着了。

    封栖松好笑地将帕子收起来。

    他擦得规矩,甚至没有把被子掀开,就这么摸索着帮白鹤眠换了衣裤。

    白鹤眠也是难得安稳,既不闹也不瞎折腾,睫毛颤得像是醒了,可眼睛一直没睁开。

    封栖松分不清他是真的睡了,还是装睡,态度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把白小少爷伺候舒服了,终于得空解决自己的问题。

    封栖松还记得白鹤眠说过的话。

    既然答应了帮忙,那现在做什么都不为过。

    于是封二爷再次握紧了白小少爷的手,带着他上下滑动。

    白鹤眠真的睡着了,除了轻微的颤抖,并无其他反应,甚至还颇为眷恋地嗅嗅封栖松的脖子,像温驯的猫,餍足地蜷缩在了封二哥的怀里。

    两个人互相帮助了一番,天色渐晚,等白鹤眠再次醒来时,病床上已经没了封栖松的身影,只剩千山杵在病房门前,拎着一盒瞧着已经冷掉的食盒,背对着他打瞌睡。

    白鹤眠懒洋洋地翻身,动了动酸涩的手腕,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千山,”他慵懒地掀开被子,发觉身上衣服换了,抿唇微笑,“封二哥呢?”

    “小少爷,您醒了?”千山立刻跑进屋,把食盒放在床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白鹤眠眉毛一挑:“封二哥呢?”

    千山顿了顿:“出去办事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得再住一晚。”

    “封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千山答不上来。

    他心里隐约有了数,看也不看床头的食盒,下床就往病房外跑。

    白鹤眠还记得自己刚睡醒的时候,医生给了封栖松药。

    “小少爷,小少爷!”千山追着白鹤眠跑出去,一边跑,一边试图将他劝回病房,“您病还没好透,千万不能再着凉,夜里风大,您还是回去躺着吧。”

    白鹤眠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路过一间病房,就耐心地站在门前等,待病房门开,立刻提高嗓音喊:“二哥!”

    他知道封栖松的腿伤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故意不叫封栖松的姓氏。饶是这般,也把千山急得跳脚。

    “小少爷,您就回去吧。”千山苦口婆心地念叨,“您别看伤风感冒是小病,可再小的病也得老老实实地治,您烧还没全退下去,若是反复……”

    白鹤眠揣着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病房门,压根没把千山的话听进心里。

    他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白鹤眠一个“二”字刚喊出来,封栖松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封二哥,”白鹤眠兴冲冲地扑过去,“你看腿呢?”

    封栖松扶住他,没肯定,也没否定,反而兴师问罪:“你是不是没吃药?”

    “吃、吃药?”

    “嗯,我把药放在你床头了。”封栖松轻而易举地将白鹤眠的思路带跑,见他答不上来,眉头微蹙,“还有一杯水……你没吃?”

    “我……”他一时语塞,瞥见憋笑的千山,脱口而出,“千山没让我吃。”

    “小、小少爷?”千山的笑卡在嗓子眼里。

    “你把食盒放在我床头,我哪里还能看见药?”白鹤眠说得有理有据,“再说了,就算我看见了药,没封二哥在旁边,我也不敢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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