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么歌吗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唱给你听 -咳咳 远在首都三W基地里,正在排位的盛笙瞄了一眼手机。 亲妹妹蔫里带二的德性他是了解的,不过看到那句打字发出来的清嗓子的拟声词,他还是没忍住笑了下。 “笙哥,谁的消息啊?” “盛喃,”盛笙说,“说要给我唱歌。” “咱妹妹啊……啊?唱什么歌?” “我靠排位呢,别聊了两位大爷,”训练室斜对面哀嚎:“笙哥笙哥笙哥我要死了!” “死不了。” 盛笙的注意力转回游戏。 等一局结束,他才拿起手机。重新亮起的屏幕上挂着几条新消息。 -小白菜呀 -地里huáng呀 -两三岁呀 -。 -。。 -。。。 -盛!笙! -你真的忍心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你唯一的、亲妹妹、被发配边疆?! 看到最后两句,一点紧绷在盛笙眼角松散开,他轻笑了声。 “叮铃铃——” 高铁到站开门的声音里,盛喃的手机在兜里一震。 盛喃耷着的眼皮拎起来点,她拖着行李箱迈上站台,从兜里摸出手机。怀揣着对自家亲哥哥最后一丝人性的幻想,盛喃点开了屏幕。 【充话费送的哥哥】:不忍心。 【充话费送的哥哥】: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充话费送的哥哥】:[微笑] 盛喃:“…………”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盛喃没表情地轻磨着牙,拖着行李箱沿站台往外走。 无形的热làng扑面,风里缠绵着细碎的分辨不明的花香。盛喃胸口那点憋闷的情绪好像被花香chuī散了一点,她轻吸了口气,正准备缓缓吐出。 “嗡嗡。” 手机突然持续性地震动起来。 盛喃下意识地接通电话,等看清来电显示是“爸爸”的时候已经晚了。 对面先开的口:“到站了?” 盛喃憋着那截没吐出的气:“嗯。” “那回住处吧。照顾你的阿姨姓赵,你礼貌点,要听话。等休息几天,最晚下周去学校报到。” “……” “盛喃?” “……” “盛喃,爸爸在跟你说话,你应该回答。” “……” 站台上,从很远的地方chuī来的风里,花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尽了。 盛喃张了张口,感觉嗓子被太阳烤得喑哑:“我不想复读。” “那你想做什么。”对面的男声很平静。 盛喃没说话。 “你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盛天刚说,“所以你要听话。” 盛喃低头看着脚尖:“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还是不想复读?你已经18岁了盛喃,你不能这么任性。” “换一个也行。”盛喃低着声,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菜市场里有商有量的大妈。 “换什么?” “我有过一个妈妈就够了,”盛喃张了张口,声音被太阳烤得gān涩,“我不想有第二个。” “——” 耳边的风声好像都突然沉默。 很久以后对面似乎叹了口气,也可能没有,只是她的幻听。 “盛喃,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准备上学吧。” 盛喃攥紧手机。 盛天刚:“听话。” 盛喃的手握得发白,她感觉刚刚没吐出去的那口呼吸就要把她鼓起来、鼓得炸开了。但是它没有。它好像就偷偷地,悄无声息地泄掉了,躲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 在沉默里盛喃听见通话结束的声音,像抽走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她把手松开,慢慢垂回去。 拖着行李箱有气无力地转进站内的时候,盛喃看见擦肩而过的落地玻璃门上的影子。散着半长发的女孩挂着大大的耳机,杏眼耷下一半,身上穿着小白T和浅蓝色背带短裤,还有双大蝴蝶结带子系着的小白鞋,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乖得不行。 “听话”。真听话。 这么听话不也是小白菜吗,还是颗被晒蔫了发配边疆的小白菜。 盛喃感觉看见自己的白菜叶子都要耷拉下来了。 拖着行李箱走出检票出口,刚迈出一步,盛喃就听见旁边站着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好帅啊。” 盛喃一顿。 晒蔫了的白菜叶子慢慢抖擞着支棱起来一点。她慢吞吞假装无意地瞄过去。 然后就看见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其中一个捧着手机给另一个人看,戳着屏幕兴高采烈。 盛喃失望转回。 刚巧这一秒,那个明显外放的手机里传出深情的女声—— “哥哥,是上天送你的一封情书。” “……”盛喃懵住,回头,“?” 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