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将药汁倒进花盆里,后来云轻轻开始明晃晃的摔药。 那腥苦的药汁洒落在地上,四散开来,整个屋子都充满了药味。 云轻轻不喝药的行为,也瞒不过卫卿珩,更何况,也无人敢隐瞒。 面对卫卿珩的问询,她只是说:“身子已经坏了,喝药也没用,太苦。” 卫卿珩直接让人拿了药过来,自己含一口,再亲自渡给云轻轻。 云轻轻被亲得七荤八素,脸颊绯红,眼角含泪,整个人软成一潭秋水。 一碗药喝完,她咬牙骂道,“……混蛋!你是狗吗?” “轻轻乖,”他低声哄着,“天气愈发的冷了,要多穿一些。” 卫卿珩亲手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给她披上,仔细的为她系着领子。 这是珍贵天狐的皮毛所制成的狐裘,世间仅此一件,是皇家的贡品,被卫卿珩毫不客气的抢来。 然而,云轻轻却沉着脸,反手将狐裘扔在地上。 狐裘落进泥地里,沾了许多难以洗去的脏污,好似卫卿珩的一颗心。 卫卿珩手足无措的道,“轻轻,怎么了?我……” “别耗费力气了,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 云轻轻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再怎么灌补药,也补不回的。一面碎裂的镜子,你如何能把它拼回原来的模样?” 卫卿珩唇瓣发颤,身形摇摇欲坠。 云轻轻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瞥到了桌上送来的饭菜,忽然抬手将桌面掀翻。 哗啦—— 耳边满是碗碟碎裂的声响。 卫卿珩精心烹饪的饭菜被弃之如敝履的打落在地。 “我不喜欢吃这些,卫卿珩。”云轻轻背对着他,隐没在暗处,不曾回一下头。“这些我是曾经为你做过,可是都是你爱吃的,我不喜欢。” 卫卿珩恍惚想起从前,云轻轻满脸期待的送来她亲手所做的东西,每一样都很是投他所好。 只是那会,他次次不珍惜,一向觉得都是些无用之物。 直到现在才发现,曾经不要的,是现在无比渴望却求不得的。 一旦拥有过,谁又能忍受失去呢? 只是,卫卿珩觉得自己的心痛得麻木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他默不作声的收拾好地上的狼藉。 之后的日子,卫卿珩按照他心心念念的约定为云轻轻操办婚礼。 奇珍异宝如流水一般送入云轻轻的房里,而云轻轻却越来越沉默,有时可以一言不发的坐着一整天,眼神飘忽不定。 沉默得令人心惊。 卫卿珩很是慌张,于是丢下所有事务,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 他面向天下广泛搜罗能人异士,许诺重金酬谢,只要能医好云轻轻,可得黄金万两。 然而,不论多少医者前来,给出的答案都只有一条,那便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 卫卿珩不知道怎么才能医心病,除了放她走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他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做一件事。 带云轻轻去见一见云钦祁。 第四十章 落霞镇。 李猎户家隔壁,前不久新搬来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姓云,据说十分有钱,院子都比旁人大了一倍,养着许多鸡鸭、猫狗之类的动物。 简陋的砖石瓦屋中,云轻轻见到了与她分离许久的弟弟。 她眸子微动,话未出口就先哽咽起来。“阿七……” 云钦祁眼中波光粼粼,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我没事,一切安好。你呢?” 云轻轻不想让他担心,点点头说:“我也是——” 两人叙了会旧,云钦祁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卫卿珩,挠了挠头,“姐,我当时逃到外地被抓了回去,本来以为要死了,结果王爷他并没有责怪我。” “他说念及云家的情谊,会放了我,并且好好对你……” 云钦祁想起那天,卫卿珩疯狂的表情。 听他口口声声说,轻轻就是他的命。 尽管心里膈应,云钦祁却有些许动容。 卫卿珩曾经犯下大错是真,不过作为高高在上的亲王,他完全不必要这样卑微如泥的补偿。 卫卿珩是真的爱云轻轻的。 云钦祁认识到这一点后,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他觉得,也许姐姐待在王府是更好的选择。 被卫卿珩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坐拥如珠似宝的宠爱,也许还能得到续命的办法,多活几年。 云钦祁一开始是痛恨卫卿珩的。 可云家已经没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两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