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一道急促的嗓音自殿外传来。 “将军,小皇帝被人带走了!对方武功十分高强,属下……追不上。” 眼见楚辰面色顷刻阴沉,不祥的预感涌上季安宁心头。 楚辰周身仿佛浸了经年寒霜:“你诈死骗我,就是为了让夙夜与楚瀛逃出宫去?” 按照计划,夙夜的确会在她死后找机会带楚瀛离开。 可季安宁今日,是真真切切踏入了鬼门关! 她费力开口想要解释:“我没有……” “外面那个太医也是你的人,你装病装的如此像,少不得他的功劳吧。” “十年了,我早该明白。” “如你这般不择手段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被人放在心上。” 楚辰眼中嫌恶透骨。 季安宁痛得口不能言,眼睁睁看着楚辰拂袖而去。 自此,季安宁被幽静在了玉明殿。 每日都有人按时来送饭,都是放下即走,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曾经温暖熟悉的殿宇,同季安宁每况愈下的身体般,越发死气沉沉。 又过了两日,楚辰派人请她去云巍殿。 季安宁步入殿中,一眼便看见了正在试穿皇后凤袍的虞音! 宫人一个手抖,虞音冷眼扫去:“连伺候人都不会吗?!” “娘娘恕罪!”宫人跪地求饶。 楚辰不耐皱眉,忽的却望向季安宁:“既然宫人笨手笨脚,就请太后过来伺候皇后穿凤袍。” 季安宁呼吸一窒。 “非我不可吗?” 她没有再自称哀家,那是自取其辱。 楚辰冰冷眼神已然回答。 季安宁缓步走向虞音,接过宫人手中繁琐礼服。 伺候虞音之时,她的心是痛的,手也是颤抖的。 又听楚辰冷声嘲讽:“太后倒是很会伺候人,帝后大婚那日,便也由你服侍皇后吧。” 季安宁呼吸一窒,疼的喘不上气。 这时,宫人通传,礼部尚书求见,楚辰大步离开。 直到他身影远去。 虞音却忽的开口屏退了左右。 季安宁抬眸望她:“皇后有话要说?” 虞音掩饰不住的得意:“看在你尽心伺候的份上,本宫赏你一样东西。” 一块沾血的白玉扣扔在季安宁脚下。 叫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眼便认出,那是她怀瀛儿之时,亲手为他雕刻的平安扣! 虞音刺耳的声音响起。 “阿辰已命人将楚瀛诛杀,这个物件儿,你留着做个念想吧。” 第十章 手中握着冰凉的白玉扣,季安宁心如死灰,如游魂般不知去向何处。 冷雨淅沥。 不知不觉,她走到御花园桃林。 却见满园桃树,竟已被砍大半! 宫人一边砍树一边感慨:“陛下亲令,宫中不许留下一株桃树,可惜了这片桃林……” 说话间,又一颗桃树在季安宁眼前倒下,花雨落了一地。 只有季安宁知道,楚辰并不厌恶桃树,而是恨毒了她。 雨渐渐变大。 冰冷雨滴一寸寸夺走季安宁的温度。 看着满院残花,季安宁忽的想起楚辰曾对她说过的话。 “待我有了自己的府邸,便为你在家中种满桃花。” 十四岁桃林初见,她在一片花雨中转身,与楚辰一见钟情。 十七岁约定终生,楚辰远赴边关,她日日向神佛祈求他平安归来。 十八岁,他从边关寄来休书一封,两人分道扬镳。 如今她二十八岁,他们终于从水火不容,走到了恩断义绝。 意识涣散之际,她连恨都没了力气。 “早知今日,不如当初……” “莫相逢。” 彻骨的寒凉席卷全身,季安宁再没了一丝力气,缓缓靠着桃树坐下。 雨水打落桃花。 她伸手去接。 但花未落下,她的手已重重垂落。 …… 翌日,便是登基仪式。 金銮殿前。 威严的钟声响起,百官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辰身着龙袍,缓缓走上金銮殿,威严迫人。 他蹙眉扫视一圈,未曾找到季安宁身影。 “季安宁呢?朕说过要让她亲眼看着!” 内侍抹了把冷汗:“先太后昨日……在桃林殡天了!” 楚辰心头一震,旋即冷笑:“朕倒要看看,同样的把戏,她到底要玩几回。” 说罢,他竟丢下文武百官,带着金甲卫直奔玉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