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骨碌碌一转眼珠子,突然看着我,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嗨呀!”兔子猛地一拍桌子:“我刚才怎么就把你给忘了呢?” “谁?”严嵩松问。 兔子对着我努了努嘴巴,意味深长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他?江小北?”严嵩松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置信。 兔子拍着严嵩松的肩膀,指着我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找会抓鬼的阴阳先生吗,喏,你面前就坐着一个啊,哪用的着到处去找啊!” 当兔子伸出手指对着我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然一声长叹,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是没法置身事外了。 兔子都指名道姓让我帮忙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况且我觉得严嵩松这人还是挺耿直的,大方热情,刚才还问我蘸碟里的花生米够不够,不够可以随便加。 严嵩松明显有些不太相信,火辣辣的眼神从我的发梢一直看到脚尖,又从脚尖回到发梢,噗嗤一下就笑了:“我说兄弟,你逗我呢吧,别开玩笑了,你说江小北会抓鬼?哈哈哈,你说他会写网络小说我都信,但是抓鬼……” 兔子一巴掌拍在严嵩松的脑袋上:“严肃点,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江小北绝对是如假包换的阴阳先生,因为我在火车上的时候,亲眼见过!” 兔子很健谈,简短快速的把猛鬼列车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严嵩松讲了一遍,严嵩松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感觉就像在听天方夜谭。 他问兔子:“兄弟,你该不会在说书吧?” 兔子啐骂道:“妈的,我的命都是江小北救回来的,我骗你做什么?” 严嵩松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自顾自地念叨:“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江兄弟年纪轻轻,却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可真是有眼无珠了!该罚酒,罚酒!” 严嵩松提起一瓶啤酒,咕咚咚一口喝了个精光,然后打着酒嗝,抓着我的手说:“老天爷既然把你送到我的身边,就是让你帮我排忧解难的,江兄弟,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我的婚姻,我的幸福生活,全都交给你了!” 一个店子上的员工提着水壶走进来给锅里加汤,正好看见严嵩松半跪在我的面前,也正好听见那句“我的婚姻,我的幸福生活,全都交给你了!”,顿时脸色大变,吓得放下水壶就走:“老板,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严嵩松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兔子也把我捧得很高,吹得我有多么多么牛逼,严嵩松听得热泪盈眶,一直说自己今天碰上了恩人。 严嵩松问我出场费要多少,他说自己只有五万块,如果我能帮他搞定凶宅里的鬼,五万块全给我都行。 我摆摆手说:“认识就是缘分,大家都是兄弟,其他也不多说,一万二,月月红,讨个吉利!” “好!一万二!太好了!吉利吉利,哈哈哈!” 严嵩松很激动,拉着我们越喝越多,从晚饭一直喝到午夜,三人都有些醉眼朦胧,满地的酒瓶,看着还挺壮观。 严嵩松擦着嘴巴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提酒来,咱们接着喝!” 兔子眯着眼睛问:“不是要去抓鬼吗?” 严嵩松醉眼惺忪的点点头:“对啊,抓鬼啊,你会抓鬼吗?” 兔子摇摇头,喷着酒气说:“当然不会!你会吗?” 严嵩松说:“我也不会!所以……抓鬼根本没我俩什么事啊,抓鬼是小北的事情,我俩去凑什么热闹,咱们……” 严嵩松指了指兔子,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说咱们接着喝,小北去抓鬼!” 我蓦地一怔,顿时热泪盈眶,妈的,真是好兄弟啊!他俩在这里喝酒,让我一个人上去抓鬼? 不过他俩不去也好,他俩什么都不会,去了也是累赘,万一再被鬼上身什么的偷袭我,还麻烦呢!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说:“好,你们在这里喝酒等我,我去去就回!” 兔子打着酒嗝说:“祝你马到功成!” 严嵩松说:“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晃晃悠悠往店子外面走,走了没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东西,立刻返身走回去,站在两人面前,摊开掌心。 “卧槽,这么快?”严嵩松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兔子拍着严嵩松的肩膀,哈哈笑道:“看看,看看,我就说小北兄弟够厉害吧,小北兄弟一出手,分分钟就把你家的老鬼秒杀了,帅气!” 严嵩松说:“这叫什么来着?温酒斩华雄啊!” 兔子说:“那是那是,快把你的一万二摸出来,给人包红包!人家小北手都举酸了!” 兔子和严嵩松的对话让我满头黑线,我勾了勾手指说:“不是红包,是钥匙!你都不给我家里的钥匙,我怎么进去?翻墙进去?” 兔子和严嵩松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僵**,两人尴尬地笑了笑,严嵩松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递给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把你家的定位发在我微信上面!我走了!”我收起钥匙,转身走出店子。 很快,微信提示音响了,兔子给我发了个严嵩松家的坐标位置,我看了看,就在这附近,前面街道拐过一个弯角差不多就到了。 我拢了拢衣领,把手插在裤兜里面,慢慢往前走。 今天的酒确实喝了不少,夜风一吹,把我吹清醒了许多。 走进小区,小区环境不错,绿树成荫,但是年代相对有点久远,跟附近的高档公寓比较起来,显得有些老气,还是很适合居家的。 这座小区都是小高层,顶多只有六楼,没有电梯,只能依靠双腿爬上去。 楼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昏昏沉沉的,把我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 我踩着楼梯往上爬,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严嵩松的家在六楼,也就是顶楼。 来到六楼,六楼的感应灯不知道是坏了 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亮,黑咕隆咚的一片,阴森森的。 我掏出钥匙,试图开启手机上的手电筒照明,但是刚刚打开手机,手机竟然没电了,在悦耳的铃声中,手机直接进入关机状态。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真他娘的晦气!” 我掏出钥匙,手指在门上好一阵摸索,终于摸索到门锁,把钥匙一点一点插了进去。 这种感觉好奇怪,好像是……我和杨雪第一次做羞羞事情的那种感觉…… 门开了,一阵阴冷的风倒灌出来,我蓦地打了个激灵,脑子里的龌龊念想也被吓跑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有些冷。 我迷迷糊糊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好像坐着一个人影。 我吓了一跳,赶紧摸到墙上的开关,客厅里的电灯亮了起来。 沙发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几个靠枕,难道是我眼睛花了,把靠枕看***了吗? 我揉了揉眼睛,关上门,走进客厅。 当我走到沙发前面的时候,赫然看见沙发下面摆放着一双拖鞋,看上去像是有人刚刚坐在这里。 我心中微微一惊,刚才这里真的有个人? 我环头四顾,用目光扫视了一下这间凶宅。 面积确实比较宽敞,有一百多平米,装潢的也算可以,不是特别现代化风格,有点古色古香,虽然有些门框窗边掉了漆,但不影响大观。毕竟价钱在这里摆着,不到四十万的价格,能买到这样一套房子,确实很不错,而且光装修这一块就省了十几二十万,面对这样的二手房,没有人会不动心。 扫视一圈以后,我的眼光突然落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茶几上竟然摆放着一个老烟斗,黑色的老烟斗,边上还有描金图案,而且烟斗里面还有已经燃尽的烟丝。 这就奇怪了,有人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斗抽过烟? 而且使用烟斗的人,通常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很少有人用烟斗这种东西。 我很肯定,这个烟斗肯定不是严嵩松的物品,因为一整个晚上严嵩松都是从烟盒里拿烟出来抽,抽的是盒装香烟,并不是烟丝。还有,在严嵩松的整个叙述过程中,他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家里有这样一个烟斗。 我拿着烟斗,正觉好奇的时候,忽听头顶上方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客厅里的吊灯开始闪烁起来,整个客厅变得一亮一暗,一亮一暗,非常诡异。 我皱起眉头,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藏在屋子里的那个老鬼在作怪。 哼,我心中冷笑,仅凭这点雕虫小技,就想吓唬我吗? 吊灯吱呀吱呀的摇晃着,天花板上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像是有一个人,坐在吊灯上面荡秋千。 我暗暗攥紧噬魂玉佩,冷酷地说道:“老头,别搞这些没用的,出来吧!” 客厅里的吊灯突然熄灭了,紧接着,电视机莫名其妙的亮了起来,屏幕里面嘶嘶的泛着雪花,然后屏幕里的画面竟然变成了一个灵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