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静静地吹着。 阿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江小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灵，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是谁派你来的？”我看着阿灵，声音都有些哽咽，我真的不愿相信，我的救命恩人居然是一个杀人凶手。 阿灵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说：“江小北，你赶紧走吧，这里没你的事！” “我不走！”我有些生气了：“阿灵，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阿灵摇了摇头：“你让开，别挡着我！” “不！不行！他现在是我的客户，我不能让他死！”我张开双臂，挡住阿灵。 阿灵皱起柳眉：“你让开！” 我不仅没有让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 话音刚落，原本趴在地上的石磊，突然原地蹦起，身手极快，一下就钻进法拉利里面。 阿灵柳眉一挑，大叫一声：“糟糕！他要跑了！” 阿灵拔腿冲上去，一道精光从车里飞出来。 阿灵侧身闪开，准确的将那道精光抓在手里，竟是刚才那把寸长的短剑。 法拉利发出轰鸣声响，喷出一尾浓烟，消失在黑暗中。 阿灵愤愤地跺了跺脚：“可惜了，竟然被他跑了！” “他背心被你插了一剑，已经受了重伤，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呢？”我不解地看着阿灵，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把石磊置于死地。 阿灵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我：“江小北，你有点脑子好不好，石磊飞身上车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你觉得他像是受了重伤吗？” 我摸了摸脑袋：“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强大的潜能……” “潜你个屁！”阿灵收起短剑，忍不住爆了粗口，她很生气的对我说：“你真是有够蠢的，我刚才在打鬼，本来今晚拿下他是很稳妥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被你横插一脚，让他逃跑了！” “打鬼？！”我一脸惊讶的看着阿灵，打什么鬼？我明明看见阿灵把短剑插在石磊背心上，差点让石磊横尸当场，阿灵却说她是在打鬼，这是怎么回事？ 阿灵说：“先别问我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跟踪石磊？” “职业需要！”我回答说。 阿灵翻了翻白眼：“就你这样的本事，还学人家抓鬼？” 我怔了怔，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抓鬼？” 阿灵冷笑两声：“我不仅知道你在抓鬼，我还知道你的师父是马半仙，你跟踪石磊，是想查清楚石磊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对不对？” 我睁大眼睛，嘴巴惊讶成O字型：“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对我了解的那么清楚？你……你到底是谁？” 我跟阿灵从未相识，为什么阿灵会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莫非昨晚阿灵跟我的相遇，并不是一场偶遇？ “她是我师姐！”一 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我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亮子从围墙后面走出来。 亮子一身黑衣，面容比前段时间清瘦了不少，看样子最近日子过得并不好 亮子对阿灵抱了抱拳：“师姐，对不起，我来晚一步！” 阿灵摆摆手：“算了，这都是天意！”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亮子居然称呼阿灵“师姐”？！ 原来阿灵是亮子的师姐，为什么会这样？ 我跟亮子现在闹得水火不容，我对亮子除了恨意，没有丝毫好感，现在听说阿灵是亮子的师姐，也许是恨屋及乌的心理因素，我对阿灵的好感登时降低了不少。 我看着阿灵，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他……的师姐？” 阿灵点点头：“没错，我们都是天行道的人！天行道是一个专门降妖除魔的组织，最近我们一直在跟踪调查石磊，因为石磊被一个很厉害的鬼魂附了体。原本今晚我们是计划好的，把石磊引到这里，联手消灭石磊体内的厉鬼。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的断魂剑也成功刺伤了那个厉鬼，只可惜碰上你个倒霉蛋，白白错失了消灭厉鬼的最佳时机。现在厉鬼归巢，只怕接下来很快就会有大事情发生。江小北，你这次闯大祸了！” 我默默听完，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是，石磊也许是被厉鬼附了体，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所说的这些话？这么会编故事，你们怎么不去写网络小说？” 亮子气得连连摇头：“江小北，你真是朽木不可雕啊！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跟着马半仙继续胡作非为下去，我们也没法保护你！” “保护我？！” 我一听这话就乐了，你他妈保护我？你不害我，我都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保护我？我真是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阿灵说：“江小北，我知道你跟亮子之前的一些误会，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慢慢跟你解释，我只说一句话，亮子他确实一直都在帮你！” 阿灵不说这话，我对她可能还有一点点好感。 但是阿灵帮着亮子这样说话，我对她仅有的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她那种说话的口吻跟亮子一模一样，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冷眼看着阿灵：“然后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马半仙是坏人，让我不要跟马半仙继续混在一起，否则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灵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们天行道是什么组织，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来教我！” 阿灵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们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听不进去！但是我只想告诉你，马半仙一直在骗你，他对你好，是另有目的。石磊现在逃走了，我知道你们能够接触到他，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什么赌？”我问。 阿灵说：“明天你让马半仙对石磊下手，他绝对不会下手，你敢赌吗？” “神经病！”我对阿灵提出的赌约嗤之以鼻：“你该不是疯了吧？我们收石爷的钱，帮石爷做事，就是为了帮助石磊消灭他体内的厉鬼。我师父怎么可能不动手？难道他会任由厉鬼横行？”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逻辑点在什么地方，感觉阿灵就像在说胡话一样。 阿灵也不着恼，冲我微微一笑：“话别说的这么死，你明天问问你师父不就知道了？当然，你最好不要透露我们今天见过面这件事情！石磊跑了，血光之灾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我只希望，这次的事情过后，你能吸取血的教训，彻底看清楚马半仙是怎样一个伪君子！” 撂下这话，阿灵不再理会我，拉着亮子离开了。 “师姐……”亮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还想说点什么。 阿灵说：“多说无益，路是自己走的，等他看清楚一些事情以后，他自然会重新做出选择的！” “如果他一直执迷不悟怎么办？难道让他一条夜路走到黑？” “我知道你想保护他，但你应该知道天行道的准则，以天下苍生为重。所以，那个东西如果真要现世，而他又执迷不悟的话，我们只能采取最极端的办法！” “师姐，他是我兄弟……” 阿灵和亮子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直至看不见了。 我站在夜风中，阿灵和亮子的对话让我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天下苍生？ 天行道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那个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最极端的办法又是什么办法？ 还有亮子最后那句模模糊糊的话：“他是我兄弟……” 在亮子的心中，我还算是他的兄弟吗？ 这句话是不是在忽悠我，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感觉脑子乱糟糟的，就像要爆炸一样，今晚的信息量好像很大，好像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尤其是阿灵的那个赌约，更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居然说马半仙不会对石磊体内的厉鬼动手，这怎么可能？降妖除魔不就是我们这一行的职责吗？而且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总不可能收了钱，不给人办事吧？马半仙也不至于跟钱过意不去吧？ 但是阿灵跟我打赌的那个样子，好像很有信心，这实在是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洗了个澡，我也睡不着，靠在床头继续翻看《鬼门经》。 这一看就看到了下午，直到手机响起，我才从书里抬起头。 电话是马半仙打来的，他向我询问昨天的跟踪情况。 我想了想，没有把见到阿灵和亮子的事情说出来，我只说石磊带了个女人去野战，没说那个女人是阿灵。 马半仙说了句“继续跟踪观察！”，就要挂断电话。 我突然叫住马半仙：“师父，那个……我们这样观察下去也不是办法。以你的道行，应该很容易看出石磊体内有没有厉鬼，如果真的有鬼，我们把鬼拖出来灭了不就行了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