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进卧室,严嵩松原本放松的心情,突然再次紧绷起来。 严嵩松站在卧室门口,浑身冰冷,半晌都挪不动脚步。 他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上,宽大的床上赫然放着一件纸糊的黑色寿衣! 严嵩松平时在生活中,还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但是眼前这一幕,真是吓得他魂飞魄散。 呆立片刻,严嵩松浑身一颤,贴着房门滑坐在地上,脸色白的跟抹了面粉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件寿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可能是谁在恶作剧吧? 严嵩松很清楚,这段时间除了他以外,家里人都没有来过新房。 严嵩松想到了房产中介,是不是中介那里还有这套房的钥匙,有人拿着钥匙上门搞出这样的恶作剧? 虽然可能性不大,严嵩松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给房产中介打去电话,询问有关于钥匙的问题。 中介的回答斩钉截铁,说他们绝不可能有人私藏钥匙,这是违规违法的。再说了,销售人员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啊。 严嵩松闷闷地放下电话,他又想到了那个卖房给他的老同学,但是那个老同学在卖出凶兆给他以后,以前的手机号码就打不通了。 严嵩松把心一横,他还记得那人住在哪里,于是开车上门,准备亲自找人。 谁知道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答,严嵩松还以为那人搬家了,正好碰上几个放高利贷的来上门收钱,他才知道那个老同学好赌,在外面差了不少钱,早已经跑路了,行踪成谜,放贷公司也正在到处找他。 老同学跑路了,这也从侧面排除老同学拿着钥匙,偷偷跑上门来的可能性。 严嵩松排除了种种人为的可能性以后,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不是人为,那肯定是屋子里闹鬼。 思来想去,严嵩松都觉得这套房子不太对劲,如此宽的面积,装修也还不错,凭什么卖这么便宜的价格。 严嵩松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买到了一套凶宅。 严嵩松敲响了隔壁邻居的房门,隔壁住着一个宅男,成天在家打游戏,头发油腻腻的,戴着蒙了灰的眼镜片,误以为严嵩松是送外卖的,还问严嵩松:“我点的米线呢?” 严嵩松给了那个宅男二百块,让他去买游戏装备,然后开门见山的问他隔壁房的情况。 严嵩松说他准备买下隔壁这套房子,但是房子的售价过于便宜,让他有些担心,所以他特意来了解一下情况。 宅男拿着两百块,很高兴,接过严嵩松递来的烟,一副实诚的表情:“哥,看你是个爽快人,好心劝你一句,隔壁那房子你最好不要买!” 严嵩松心里咯噔一下,听宅男说话的口吻,就知道他肯定了解内情。 于是严嵩松又摸了二百块给宅男,让他把知道的情况详详细细说一遍。 宅男告诉他,隔壁是一间凶宅,以前有个独居老头住在这里,大概半年前,老 头死了,但是一直都没人发现,直到尸体发臭了,才被宅男发现,然后报了警。 后来老头就被拉走了,他的儿女好像在外地工作,也是匆匆忙忙赶回来处理后事。处理完以后,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的女儿就把房子出租。 有对到城里打工的小两口就租下了这套房子,结果没住两月,两人就慌慌张张搬走了,说屋子里闹鬼,待不下去了,那女人走的时候,都快吓出精神分裂了。 再后来,又搬进来一个舞小姐,晚出早归,没待半个月,也是说屋子里闹鬼,有天晚上被吓得不行,还跑到宅男家里求救,在宅男家里待了一宿。 说到这里,宅男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严嵩松看见宅男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样子,就随口问了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晚你们没有发生点什么吗?” 宅男羞涩地甩了甩油腻腻的头发,笑嘻嘻地说:“当然发生啦,我出了一百块,让她帮我……撸啊撸……哈哈,好刺激!手法真不错,不愧是专业出身!” 撸啊撸?! 就只撸啊撸?! 严嵩松一脸黑线,问宅男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只是撸啊撸。 宅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我当时只有九十八块,还欠她两块呢。她说干事儿的话,起码要三百块,哎,碧池无情啊!” 严嵩松点点头,心中叹服,这个舞小姐日后必成大器啊,这样都能做成一笔生意,真特么勤奋上进!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舞小姐搬走后,前前后后又来了两三批人,都是只住了十天半月就搬走了,说屋子里闹鬼,连房租都不敢要回来了。 实在没有办法,闹鬼闹得这么厉害,以前那老头的女儿只好决定把房子卖了,这才让中介公司来挂牌。 严嵩松气得牙痒痒,在心里把他的那个老同学骂了个死去活来,原来这套房子早就是闹鬼的凶宅,他那老同学为了赚钱,居然对他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实在是可恨。 严嵩松就继续追问宅男,问他平时有没有听见异样的声音,或者看没看见过什么古怪的人。 宅男扶了扶眼镜,很严肃地说:“你还别说,隔壁屋子这么长时间没有住人,但好几次夜里,我都听见隔壁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甚至有时候还有看电视的声音。至于白天吗,动静好像还挺少,因为我白天都在睡觉,没有注意观察!” 严嵩松点点头,他终于了解清楚了这套凶宅的背景。 严嵩松问宅男:“你明知道旁边是凶宅,你还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宅男说:“怕!怕又怎样?我不住家里住桥洞啊?你帮我买套新房吗?” 严嵩松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这句问话确实有问题,于是告辞了宅男,回到自己家里。 当时天已经黑了,严嵩松麻着胆子走进卧室,把床上那件纸糊的寿衣拿到楼下 ,躲在一个角落里,悄悄把寿衣烧掉了。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严嵩松讲完他最近的遭遇,面前已经摆放着三个空酒瓶子,看得出来,他在试图用酒精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沉默了一会儿,兔子说:“兄弟,你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凶宅啊!闹鬼可不是小事,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房子转手卖出去吧!” 严嵩松哭丧着脸说:“要是能卖出去,我早就卖出去了,问题是我这房子付了二十多万,还按揭了十多万,要想卖房,得把十多万的贷款补上啊,一时之间,我到哪里去填补这十多万的窟窿? 还有,你知道的,我下个月就要举办婚礼了,婚礼过后,我和媳妇儿就得搬进新房。你说我现在把房子卖了,婚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媳妇儿不跟我闹呀?要是让我那丈母娘知道没了房子,估计连婚礼都办不了了!” 兔子挠了挠脑袋:“那你总得想办法解决啊!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拖着吧!等你媳妇儿搬进去,让她发现屋子是凶宅,还闹鬼,那不得把你给骂死!” 严嵩松点点头:“所以喽,我就寻思着找个这方面的高人,帮我摆平这件事情,哪怕花个几万块钱,我也愿意啊!” 兔子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想要找我爷爷吧?” 严嵩松拍着大腿道:“嘿,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想找你爷爷,你爷爷不是阴阳先生吗,开个价吧,三万五万都行,只要别太出格。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笔钱给外人挣不如给你爷爷挣,而且外面的山寨货太多了,我觉得他们不可靠,都没有什么真本事!” 兔子啵的打开啤酒盖,一边倒酒一边说:“兄弟,这事儿不是我不帮你,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爷爷压根就没有抓鬼那本事!” 严嵩松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你爷爷不是挺懂门道的吗,虽然他是个兼职阴阳先生,但是在你们老家名气还挺大的吧,找他的人很多啊,头几年龙池广场的事情,不也是你爷爷办妥的吗?” 兔子说:“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爷爷虽然名气大,但是只会一点皮毛,算不上真正的阴阳先生,他顶多只能给你看看风水算算命,算的最多的还是姻缘和八字。你要说他是个阴阳先生,那也只能是个低级的阴阳先生。至于抓鬼什么的,那是高级阴阳先生才有的本事,我爷爷没有那个能耐!” 顿了顿,兔子又做了个飞机飞翔的手势:“再说了,你现在也找不到我爷爷了,前几天他老人家带着一个跳广场舞认识的小老太,飞普吉岛度假去了,估计此时正牵着小老头的手,在沙滩上漫步呢!” 严嵩松满脸失望,使劲搓了搓脸颊,哀求兔子说:“我说兄弟,你认识那么多人,帮我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正宗的阴阳先生,能抓鬼驱邪的那种,不要找个骗子,我就这几万块积蓄,要是被骗子骗走,我就更没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