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看到那五锭金子,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能记得刚才那点焦虑。 汪爷……” 汪涵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笑道:让哪几个人死得无声无息,顺便把……那六锭金子拿回来。” 是!”黑衣人立即领命而去。 早chūn的天气总是日暖夜凉,月色下一阵风chuī来,汪涵将手笼进了袖子。但却没有立刻进马车,似乎若有所思。 汪爷,还有其他的事要办么?”车夫讨好地道。 汪涵收回了看月的眼神,悠悠地道:确实有一件事要去办呢,这件事……可抵十年功啊。” 汪涵安排完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将明未明,踏着薄薄的晨曦穿过浓厚的夜色,汪涵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满足感。 一日之后,很多人便都知道了盐使的位置皇上意属梁王,众人便立刻恍然大悟似的想到,皇上原本早有深意,否则北齐二皇子李缵来,为什么会着令梁王全程陪同呢? 荣王府里,楚暠冷笑,他将一张帖子拍在桌面上,道:原炟以为他是谁?居然以为可以要挟本王,让本王去他那里一聚,本王倒要瞧瞧,他有几根硬骨头,跟我叫盘!” 比起这些人的热闹,梁王府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楚因拿着棋子整整下了一天的棋,从早晨下到huáng昏,黑白的棋子分明jiāo融在一起,但却又像泾渭分明,恰似两道壁垒,便成黑白深渊。 huáng昏的时分倘若是出了城郊。景致便与城内密密的楼宇全然不同,似乎远远望去,万物都能一览无遗。古道边几棵歪柳树上的老鸦呱呱叫个不停,随着行人路过而一惊一乍地起落,而那半轮红日正铺陈在护城河里,红艳似血。 第十五章 原夕争一天都蜷缩在榻上,窗前的日光渐渐淡了下去,然后夜色渐浓,就在这个时候牢门被哐当一声打开了。 首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人喊道:小少爷!” 绿竹!”原夕争吃了一惊。 绿竹扑到栅栏跟前,哭泣道:小少爷,我都在门外等了两天了,他们就是不让我进来,要不是……” 原夕争抬头看了一下她身后瑞安,难得她从来神情傲慢的脸上有一份凝重。 子卿,你跟我走!” 原夕争略微犹疑了一下,道:瑞安,我的案子还未……” 瑞安略略低头,道:我来,是跟你说原村出事了。” 原夕争一震,与绿竹同时抬头惊问:你说什么?” 府里的侍卫刚刚将讯息传来……子卿,你务必要冷静。”瑞安将门打开,绿竹立刻进去将原夕争扶了起来。 瑞安已经备下车马,原夕争一路紧闭着双眼,绿竹觉得握在掌心中的手一直在颤抖。 马车还未靠近原村,远远便能看见那个宁静的村落火光冲天。 绿竹忍不住失声啊地尖叫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原夕争已经睁开了眼睛,瑞安只觉得腰间一动,低头发现自己的佩剑已经不见了,原夕争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夜色中寒光一闪,拖着马车的双马之一便带着原夕争脱缰而去。 瑞安也跟着跳出了马车,她一把将旁边的随侍拉下马,自己跳上了马匹追着原夕争的背影而去。 由于附近村落有人示警,衙门的人都到了,他们不停地在抬着尸体往外走。 整个原村便犹如在火中飞舞一般,不停地有人叫道:这房子要塌了,里面全是死人,都是死人!” 原夕争像发了疯一般,推开那些人,拼命地朝着一座房子奔去。 那所房子不是什么豪宅,因此放火的人也未特别关照,即便如此,乘着夜风肆nüè的火依然燃着了房子,原夕争大力推开门,只那么一眼,便看到了大厅门口倒着两个人。 娘!”原夕争飞奔过去,将其中一位老妇人扶了起来。 原母是背后中剑,那一剑之凶狠几乎将她一劈为二,但她两只手仍然死死地抱住身体底下的人。 原夕争恍然地看她保护着的那个人,只见那是一个女孩子,身上还穿了一件新衣服,这件衣服原夕争自然是认得的,便是原母总是在手里绞着,却似乎怎么也绞不好的一件衣服。 绿竹与瑞安也冲了进来,见原夕争满手鲜血地抱着原母,绿竹泪流雨下,不停颤声地道: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