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怜箫顿住脚步,微笑道:“也罢,人人都有自己的思虑。不过有时多听听别人的想法,让旁人替你做些抉择,或许会往前跨一大步呢。” 许秋妍跟着她停下,发觉路被带偏了,这四周林木矗立,凄清少人,并非宫人平日会走的路线。 她觉得不对劲,想开口却突然浑身乏力,头脑昏胀。这当口,左面树林里蹿出一道黑影,许秋妍借着模糊的视线,勉强认出他似是和亲王的侍卫朱超,就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长了一回~ 第28章 yīn谋 许秋妍晕了很久。再有意识时,她躺在一处软榻上,头部阵阵钝痛。她努力克服身体的不适,捋清来龙去脉:自己早晨还清醒得很,后来给纯贵妃送礼回去,偶遇怜箫,吃了她送的点心,猛然发现被领到一处不大对劲的荒凉之地,就晕了过去,晕之前看见了和亲王弘昼的侍从朱超…… 她意识到自己是落到什么yīn谋当中了,参与者肯定有怜箫和朱超,或许与和亲王有关;又见此处装潢考究,熏香袅袅,绝非寻常人家,她猜是和亲王府邸,可是对于计划的全貌她还是一头雾水。 许秋妍口干舌燥,想挪挪身子,却发现浑身瘫软,根本动弹不得。她心里咯噔一下:yào劲儿还很强,如果没人来管,那就得活活渴死、饿死了。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是怜箫端着盛满饭菜的瓷托盘进了屋。许秋妍厌恶地皱起眉,质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究竟要做什么?” 怜箫则笑意盈盈,没事儿人似的,“我们自然是无冤无仇,我这是要帮你啊。”她把饭菜端近,香气飘过来,许秋妍吞了口涎水,扭过头去。 “何苦为难自己呢。”怜箫也不恼,把托盘放在床头柜子上,“我知道你忠心、刚直,可是在贵妃宫里做个宫女,什么时候能有出头之日?况且你就这么待在她身边,她也未必多高兴。倒不如好好利用自己的年轻美貌,谋个更好的前程,无论对主子还是你自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许秋妍不知她究竟作何打算,对她自以为是的态度很是嫌恶:“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怜箫只是轻笑两声,舀了一勺米粥,“你现在动不了,身子很虚弱,我喂你吃点东西。”许秋妍品名地扭脸,怜箫道:“你都被我骗到这儿来了,这会儿还这么刚烈,还能有什么用处,只是折腾自己罢了。” 许秋妍不听她那一套,怜箫也没了耐xìng,把饭菜堆在原处就走了。 挨到天黑,许秋妍的肚皮叫起来。饭菜虽然冷了,但看着还是很可口,许秋妍时不时地忍不住瞥两眼,咽几口口水。她发现美食摆在眼前却吃不到,比没饭吃还要难捱得多。 她强自镇定地闭上眼养神,终于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觉身边有动静。她警觉地张开眼,就见穿着一身茶色便袍的阿占汗立在床边。 许秋妍并不太惊讶:她猜过怜箫、朱超所为与和亲王有干系,阿占汗来京的这些日子,又与和亲王过从甚密,他会过来,也不足为奇了。 阿占汗见她面不改色,觉得很有趣。他坐在许秋妍身边,眉梢一挑,“你不怕我?” 许秋妍撑着力气挤出几个字:“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阿占汗大笑起来,“美人儿可真是妙语连珠,本汗果然没有看错。”说话间,他指尖触上许秋妍脸颊,缓缓摩挲,细细流连,眼神随着动作变得迷离暧昧。 许秋妍浑身不自在,可实在无力反抗。她想不如用言语激怒他,让他厌烦自己,于是极力稳住吐息,一字一顿地道:“您若想要大清的女子,大可光明正大地与皇上说。做这样鸡鸣狗盗之事,即便您自己不知羞耻,就不怕触怒天颜、惹祸上身吗?” 阿占汗停住动作,双眸似要喷出两团火。许秋妍毫不胆怯,直勾勾盯着他。她宁愿他一个巴掌甩过来,也不想继续被侵犯。 “你以为本汗会上你的当么?”阿占汗忽然转怒为笑,“本汗就快走了,下回再来不知是何年何月。如若不能一拥美人儿香温玉软,实在是莫大的遗憾。今日我就动了你,倒要看看皇上究竟能把本汗怎么样。” 为防许秋妍再出言不逊妨碍自己兴致,他把一条丝帕揉成团,塞进许秋妍口中。随即手指搭上她衣扣,不厌其烦地解起来。许秋妍四肢动不得,想喊也喊不出,只能紧咬牙关,徒然圆睁着双眼,真体会了“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的滋味。 阿占汗宽衣解带的动作十分娴熟,可见是做惯了的。许秋妍双目瞪得发红,可她越是羞恼,阿占汗反而愈发兴奋,动作也愈发轻佻。 阿占汗解下许秋妍外衫最后一颗扣子,凑到她耳畔道:“美人儿别急,马上就好。”泛着酒味的热气吹进耳朵里,许秋妍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颤,直要呕出来。可是阿占汗的动作还未停下,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衫。许秋妍心一沉,认命似的合上眼,任眼泪涌出来。 此时门外传过来一阵喧闹,接着是怜箫焦灼急躁的喊声:“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 许秋妍倏地睁开眼,只见娴贵妃推开怜箫和朱超的阻拦,大步跨进来,身后跟着愉妃和舒嫔。 阿占汗方才还理直气壮,说连乾隆也不会怕,这会儿只不过见了他的嫔妃,就慌乱地抽回手,整理衣襟。可他偏偏嘴硬,直视着气势汹汹的娴贵妃,道:“娴贵妃娘娘贸然撞破别人私事,是否有失体统?” 娴贵妃逼视着他,哂笑道:“或许阿占汗早已将jiān污良家女子习以为常,以为不过是私事,可这是在大清,容不下此等龌龊丑事。” 阿占汗想要辩驳,娴贵妃不给他还嘴的机会,反手掴了怜箫一耳光。怜箫哆哆嗦嗦跪下去,娴贵妃睨着她道:“你的命不值钱,阿占汗的命可值钱。他若是因你的挑唆触怒皇上被降了大罪,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用。” 娴贵妃表面是在训斥怜箫,实则指桑骂槐,意在威慑阿占汗,让他行事本分点,少在天子脚下撒野。 发泄了一通,娴贵妃不yù再多耽搁,让舒嫔好生教训怜箫,又嘱托愉妃善后,自己走过去扶起许秋妍。 令人安心的味道扑面而来,许秋妍忽然眼泪决堤。娴贵妃轻拍她后背,小声道了句“没事了”。她陡然松懈下来,靠在娴贵妃肩头,又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雄救美的标准桥段儿~ 第29章 变幻 重新睁开眼睛时,许秋妍已躺在娴贵妃的床上。她能活动了,只是一动就全身酸疼。 屋子里没有人,许秋妍想着不如起走走。她双腿有点酸麻,刚跛着脚歪歪扭扭走到门口,就被恰好进屋的绮照半抱半拖重新扶回了床上。 绮照又喜又忧,“你都昏了好几天,把娘娘急坏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就这么不老实,再出事可怎么好?” 许秋妍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讨好地堆起笑,“我知错了。娘娘这会儿在哪儿呢?” 绮照道:“娘娘和梅太医刚来看过你,这会儿正在西配殿说话呢。” 许秋妍不yù打搅他们,而且身子还很虚,就又躺回去,央着绮照去做一碗桂花粥来,自己则眯起眼睛、扶着肚子,悠哉悠哉地等。 一晌,竟是娴贵妃亲自端着桂花粥过来了。许秋妍作势要起身,娴贵妃快步过去坐到床边,蹙眉道:“快躺下,本宫喂你喝。” 许秋妍道:“奴婢如何能这样劳烦娘娘?”说话间已经直起身子往娴贵妃那边挪,嘴也几乎伸到碗边。 娴贵妃喂她一勺粥,抿嘴微笑,“人都差点丢了,能有比这还大的麻烦?” “没有了。” 许秋妍嘿嘿一笑,立马迫不及待凑过去吃一口。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许秋妍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唇齿之间都是桂花的清甜、糯米的香软。 娴贵妃看着她,唇边笑纹不由得深了几分,问道:“吃饱了?” 许秋妍摇摇头,“先不吃那么多,过会再吃。” 娴贵妃道:“好,你有胃口就好。” 许秋妍靠着被褥卷,朝娴贵妃眨眨眼,“娘娘,您是怎么找着我的?” “那天我去迟了,”娴贵妃给她盖好一层薄毯,“本来从皇后娘娘那儿出来我就能回宫,结果路遇愉妃,说永琪走丢了,本宫也帮着找。最后竟是在冷宫找到的,一群疯疯癫癫的废妃正围着永琪吵闹。永琪吓坏了,本宫又陪愉妃安抚他一会,这就耽误了好几个时辰,回宫以后绮照说你一直没回来。本宫只知你早上去纯贵妃那儿,就从钟粹宫问起,有人看见你与怜箫作伴走了,本宫就又去找舒嫔,舒嫔说她并不知情,再耽搁一会才到和亲王府找着你。” 这样说来,娴贵妃找到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是她不可能毫无头绪直接找去和亲王府,既然嘉妃与和亲王关系非比寻常,娴贵妃这次行动又没有带上平日更亲密的嘉妃,而是带了愉妃,许秋妍猜测,很可能是娴贵妃安chā在咸福宫的钉子和她透露了什么。但娴贵妃对这类事一直讳莫如深,许秋妍也不多问。 果然,娴贵妃又补了一句:“其实本宫早该有防范的,只是这些天太忙,没顾得上。” 这是很明显的暗示了,许秋妍点点头,岔开话头:“五阿哥竟被关到冷宫,娘娘知道是谁做的吗?” 娴贵妃道:“本宫遣人去查了,有人说看见魏贵人和她的侍从偷偷摸摸领着五阿哥在冷宫附近出没。不过也不能确信。” 魏寻芳背后就是纯贵妃了。纯贵妃被冷落多日却没能再诞下阿哥,送上龙床的魏贵人势头没那么强劲了,乾隆对自己愧疚感也会日益消磨,她现在自然是草木皆兵。 许秋妍道:“愉妃娘娘聪慧,想来用不着旁人多提醒。” 娴贵妃会心一笑:“正是。” 和亲王知道自己做的事有损体面,不敢张扬,阿占汗没几天也返回了准噶尔。娴贵妃碍于层层关系,没再深究,事情就这么压了下来。 后来舒嫔到翊坤宫来过好几回,说自己对怜箫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已经重罚了她,还给许秋妍送来好几盒珍稀的补品,希望娴贵妃千万不要由于这事疏远自己。娴贵妃与她亲密如常,和嘉妃也未出现表面的隔阂,只是与愉妃走得更近了。 后宫的日子看起来风平浪静。乾隆十一年四月初八,富察皇后诞下皇子,乾隆为他取名永琮,并且大办宴席、祭祀,向上天与先祖祈求,愿富察皇后和孩子都能一生平安顺遂。 可是许秋妍发觉娴贵妃最近不太对劲:她每日很早就不在翊坤宫了,还要待到很晚才回,在宫里时也总是沉默寡言,显得苍白虚弱、郁郁寡欢。 许秋妍很担忧,又不知该从何谈起,只偶尔听江盛忠说起,似乎是由于娴贵妃父亲讷尔布的事。 这天气候和暖,她奉娴贵妃之命到长春宫送东西,得以和晚烟说几句话。 长春宫原先的掌事宫女燕影到了出宫年纪,到宫外嫁了人。晚烟很得富察皇后喜欢,现在已经做了长春宫掌事宫女。永琮刚出生,宫里事多,她忙得歇不下脚,最近刚刚闲了一点。 许秋妍见晚烟眼下乌青,打趣道:“这么多天没见,想我想得都睡不着了?” 晚烟拧她胳膊一下,“就会胡说八道。” 许秋妍笑了几声,正色道:“好吧,不和你闹了。你最近都还好吗?” 晚烟点点头,“很好,皇后娘娘为人温柔随和,待我很好。而且现在时常能和容珏见面。”她粉面微热,从怀中掏出一只金手镯,“这是他前几天刚送我的,好看吗?” 许秋妍掀开她衣袖为她戴上,端视一会,赞道:“‘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这镯子本就好看,你手腕纤细白皙,戴上之后更好看了。” “你嘴上抹蜜了?”晚烟脸一红,摘下镯子收起来,“让你看看就好,平日里这样戴着太招摇了。” 晚烟如此恪守本分,与怜箫那类喧宾夺主的人简直天壤之别。那件事已过去几个月了,许秋妍忽的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晚烟发觉她脸色变化,关切道:“凝碧,你怎么了?” 许秋妍回过神,朝她一笑:“没事,我在想,等你嫁给章佳侍卫,成了娇妻美fù,可就随便怎么穿戴了。” 晚烟佯怒道:“就知道拿我找乐子。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为了娴贵妃的事?” 许秋妍惊诧道:“你怎么猜到的?” “最近朝堂上动静挺大的。”晚烟道,“纳兰骁联合其他几位高官,一块翻出来几件旧案,直指嘉妃娘娘的兄长、吏部尚书金简,说他徇私枉法,中饱私囊,不只自己贪污,还朋扇朝堂,培养禄蠹,殆害国家。娴贵妃娘娘的父亲和金简有同门之谊,从前还一块共事过,也被牵连进来了。” 许秋妍知道纳兰家与辉发那拉氏世代jiāo好,娴贵妃和舒嫔才得以成总角之jiāo,举止亲密。但后宫、朝堂关系盘根错节,瞬息万变,纳兰骁未必会沿着先人的老路走。 晚烟继续道:“我也就打听到这些事,可是官场复杂、变幻莫测,不是我们能看得懂的。听容珏说,此事牵扯很广,而且水深,日后还不知会如何。你也不必多想,尽量照顾好娴贵妃娘娘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最近应该快讲完了,不过还是要看偶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