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答他,他又来拉住我袖子,一步步跟着我,我甩开他,还是不说话。 “墨伴,我方才就是没忍住,我……” 我疾步走着,怕自己一说话就会说过分的话,便不理他。 没了夜灯,我一路摸黑回到府上,下人见我转回,有些惊讶,我说我路上滑倒了,让他们烧些热水,拿套gān净衣裳,连带里衣也一并换了。 我在屋内擦洗,换上一套gān净的衣物,又将污脏的里衣扔进未烬的炭火里烧了,我还装作是不小心掉进去,叫下人把炭火给换了。 做完这些,我才看了陈瑜一眼,他见我向他看去,眼里忽然亮了起来。 我与他出了府,又往宫门赶,路上他一直想同我说话,得到的就只有我的默然,我心里万分难受,十足心疼,但我也不想理他。 我想到了他敢这样做的原因,那时盛夏夜里,踢他一脚后我觉得后悔,于是后来和好,便对他处处容忍,连拒绝都怕伤了他,可他明明是听我的意愿的,那时清晨我不愿,他便不再继续,他赏梅时问我,生病时也问了我,可方才怎突然就这样对我? “墨伴,我知错了……你别这样不说话。” “不。”我僵硬回答道。 今日朝会我也一直气着,更有几位前辈来关心我脸色不好,说我有些上火,脸和嘴都有点肿,我听了更是气恼,只能qiáng颜欢笑。 明明是在朝堂,我却老是想起不久前在树林里的暧昧水声,我越想越难堪,也越想越后怕,也更是因为和陈瑜这样吵架而很是难受。 我真的不想与他这样生了嫌隙,也不是真的不想理他。 我就不该答应他。 甜够了就吵一架!耶! 第25章 怪异举动 “程与?程与?” “……啊!臣在……” 圣上托腮看我:“怎么无jīng打采,心不在焉的?方才问你这年祭有多少花费?却怎么叫你都不应。” 年祭,对,年祭,此番论事是论年祭该存与否,又用何代之,刺杀一事过后,圣上顺势就说要废了这冬日年祭,改为chūn耕之礼,只在百姓面前拿拿锄头,做个样子,象征丰收好成。 我知道圣上讨厌年祭,他虽好玩,但一向都不爱动弹,只看看新奇物事便可。其实我也不喜年祭,每年的年祭都是空作样子,却是最劳民伤财的,更何况国库也不充裕…… 可是这年祭历时已久,要废哪有这么容易,礼部的人又来说上几句,无非就是刺杀是意外,可疏漏是礼部出的,他们难免心虚,面对陛下也没有从前那般口舌。 我说:“年祭所用几乎占整年三成,事务冗杂,花费繁多,确实还是废掉为好。” “听见了没?听见了没?”圣上对着礼部的人说,“劳民伤财,不知有何用处,还不该废?” “可是陛下……功德求告上天是……” “啧,”圣上皱眉,“老天爷又不会看不见,还用朕说?谁功绩好,政绩佳,说不定老天比朕还清楚,若是选个他不满意的,又发了大火,降下灾祸,那又该当如何?” “不过……” 圣上不耐:“哎呀,废了废了,改chūn耕!” “是……” 我瞧这近乎从圣上登基就开始磨的年祭,如今终于废掉了,不禁也是松了一口气。 也好,我也不用再跪,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刺杀的事出现…… 想到这,我就想起了陈瑜为圣上挡的那一箭,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受伤时我心里的焦灼,后来他刚刚痊愈,又亲移红梅,带我去赏…… 我想到这里,自然而然便转头看他。 谁知他是一直看着我的,神情萎靡,目光沉沉,见我看来,又马上对我笑。 见他这样,我怎能不心软,我一下就不知该是对他笑还是恼恨地看他。 于是我移开视线。 我转过头时,却瞥见圣上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惊奇,却又让我想起幸灾乐祸……我看到了圣上向陈瑜使了个像是疑惑意味的眼色,又往我看来,他见我看着他,愣了愣,但看我片刻,又笑了起来,却有些尴尬意味。 圣上当真是生得明艳,就这样远远朝我笑一下我都觉得晕乎乎的,但我又一下清醒过来。 圣上为何要对陈瑜使眼色?圣上为何又看着我笑? 我和陈瑜,我和陈瑜…… 不知为何,陈瑜许久之前的那句话忽然跳进我的脑中: “你就放下吊起的那颗心吧,他会理解的……” 当时我心里惊惶,从未细想过,如今我却忽然想到,那句话是有极大的错! 理解什么?分明是我们该理解圣上才对,为何要圣上理解我们? 他能说出这句话,必是晓得圣上也知我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