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能讲道理,现在便也能做到一码归一码。 不过,那些还是不提起的好,她话说到半途忽然停下来,不再继续。 俞景行反而笑一笑:“怎么不说了?” 宋嘉月哼哼道:“所以你真的是因为避嫌才让舒宁来管的?” 俞景行挑眉,没有说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舒宁会这么做?”宋嘉月叹气,“我当时真的挺担心的。” 俞景行失笑:“因为她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和她关系确实一向不亲近,但这也只能说明我和她或许性格上不怎么合得来,不能说明别的什么。” 宋嘉月记起俞景行对俞舒宁的评价。 他说俞舒宁性子骄纵,却不是什么完全不讲理的人。 当时,宋嘉月对俞景行的这些话半信半疑。 后来的种种却足以说明,他的判断是比较准确的,没有骗她、糊弄她。 尽管俞景行不承认自己今天的表现别有原因。 尽管她不认为自己是多想了。 但宋嘉月同样认为,无论俞景行是出于怎么样的目的,都有他正当的理由。 在这一点上她可以给他充足的信任。 这个人—— 真是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和最初的印象大不相同。 “你说得对。” 收起疑问的宋嘉月借坡下驴,“是我怕事情闹得严重,犯糊涂了。” 俞景行听言,反而好奇:“你这么紧张他们做什么?” “毕竟他们也没有服侍过你,同你没有感情,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们有事?” 为什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不认为人命应该被随意轻贱,只是她曾经接受到的教育、生活的环境,让她拥有平等看人的思想。只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迎合某些愚昧落后的观念。 “你不是也不认为他们犯了天大的错吗?” “我也一样。”宋嘉月说,“这和有没有感情没有关系。” 俞景行微微笑一下。 他伸手摸摸宋嘉月的脑袋,哄小孩一样,冒出来一句:“好姑娘。” 福安和雪桃最终离开了宣平侯府。 起码是全须全尾走出去的,好过被打伤打残被羞辱遭人耻笑。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却让宋嘉月默默进行自我反思。 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尽早为将来做打算。 这么说或许有一些可笑。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女子倘若失去倚仗,想要靠自己安身立命谈何容易? 只宋嘉月觉得还是得认真考虑,得好好想一想。现在她所拥有的这些来自侯府、来自俞景行的庇佑,或许某一天就突然再也不能给她保护了。 真到那个地步,除非她死,否则肯定是要努力活下去的。 那么,她很需要有可以养活自己的本事。 也许即便失去现在的这些庇佑,并不见得她会流落街头、身无分文。 可如果她有多一条路可走,一定会更有底气和安全感。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说她会不会,即使会,想靠这些养活自己不容易。至于织布、绣花、做珠花这一类的精细活儿,图的是心灵手巧,对她来说也很为难。 宋嘉月思前想后,认为厨艺是比较保险的选择。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她没有什么“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商人低贱”之类的想法,真的要到那一步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她以前下过厨,厨艺虽然不高超,但至少不会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