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金沙qiáng撑着一张笑脸,翻过了自己的牌面,同时道:“江舫,让我看看你的好运吧。” “‘好运’?” 江舫重复了一遍曲金沙的用词,余光轻轻落在南舟身上。 他眉眼弯弯道:“没有那种东西。我的运气早就被用完了。” 话毕,他把压在指尖放在牌桌上,单指压住那价值12000积分的牌的一角。 施加了一个下压的巧力后,牌身轻巧地弹入了他的掌心。 他把纸牌举了起来。 以他为圆心,四周倏然死寂。 片刻之后,哗然一片!! ——他手里的是草花4。 ……数字大小,仅优于最小的3。 “……你疯了?!” 眼见他拿到了这样的牌,曲金沙一直勉力维持的风度顿时失控,霍然起身,几近失声道:“你怎么拿这样的牌和我赌?” “为什么呢……” 江舫站起身,双手撑抵桌面,迎面迎上曲金沙惊骇的目光。 “……兴许是喝醉了吧。” 他把一整盘筹码挪到旁侧,眼看着满眼骇然的美女荷官颤悠悠地将560点筹码扫入自己彀中,粲然一笑,将所有的筹码一手抓起。 “多谢曲老板的招待。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 还未褪去的肾上腺素还在刺激着曲金沙,让他险些像个赌上了头的愣头青一样,脱囗而出“再来”两个字。 好在,他控制住了。 江舫并不打算管他,一转身把筹码全部jiāo给了李银航:“去兑了吧。” 江舫的草花4,让李银航后知后觉地起满了一身jī皮疙瘩。 人生的大起大落,同样对李银航的小心肝造成了严重的摧残。 她麻木地应了一声,去接筹码的时候,手还有点抖。 曲金沙没有要求再赌,也没有qiáng留,甚至还礼貌地同他们道了别。 在目送江舫一行人踏入电梯后,曲金沙仍久久盯着合上的电梯门,神情莫测。 有“叠码仔”怯怯和他搭话:“曲老板……?” 曲金沙:“嗯?” “叠码仔”:“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曲金沙侧目看他:“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游戏吗?” “叠码仔”立即噤声闭嘴了。 他们租用的是“纸金”的地界,当然要受到基本的约束和管辖。 “纸金”之内,自有NPC维持秩序。 他们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做些什么。 即使是他们,输了也要乖乖jiāo钱。 更何况,区区1000点损失,对曲金沙来说算不上太肉痛。 曲金沙抱着手臂。 在他看来,不出意外,江舫一定会在这场游戏活得很久。 既然他们都在“万有引力”这场游戏中,那么,随着游戏的推进,他们今后必然还会有竞争。 “……他还会回来的。” 曲金沙喃喃自语,脸上的笑意也越扩越大。 这回,他大概了解江舫是什么样的人了。 下一回,江舫想赢,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 江舫靠在电梯厢壁上,脖颈上仰,调整颈间的choker。 他的呼吸有点重,因此被choker抵住的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也越发清晰。 李银航还沉浸在刚才剧烈的情绪起伏中,根本回不过神来。 南舟则定定望着江舫。 他答应的三件事,都真正做到了。 他没有输掉曲金沙送他的100点筹码。 他让这回的自助餐费回本了。 他也没有输。 江舫看了一眼双眼发直的李银航,嘴角噙了一点笑意。 他看向南舟:“你对这个结果,不惊讶?” “因为你翻牌的时候我看到了。”南舟答道,“是草花4。” 江舫:“看到了,还相信我?” 南舟反问:“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信?” “不觉得我拿一万多点去赌,是个疯子?” 南舟想了想:“有点。” 南舟:“还好。” 南舟:“没关系。” 江舫又一次笑着别过脸去,闭上了眼睛。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亲上南舟。 南舟还有疑问:“第二局的时候,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 叮的一声。 电梯到了一楼。 李银航直直向外走去。 南舟好奇追问:“是作弊吗?怎么做到的?” 江舫:“觉得我是作弊吗?” 南舟诚实地点头。 江舫轻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jiāo给自己。 南舟主动凑了上去。 新酒一样的嗓音带着冰洌的酒香,贴着他的耳朵滑了过去:“……Prove it。”(那就证明一下啊。) 南舟一怔。 江舫大笑,大踏步走出电梯,原本搭在侧肩上的银白的发尾从他肩膀滑下。 南舟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和耳朵,搞不大明白,为什么自己也有点热腾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