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南舟扭头看向李银航:“这是游戏的合理玩法。你不用紧张。” 李银航:“……”虽然不多,但还是有被安慰到一点的。 毕竟江舫对她露出的微笑太过温暖自然,尽管她自己先前也有点怀疑江舫,现在倏然告诉她这一切全是假的,她还是吃不消。 而且,一旦知道江舫也是传送者时,他那时应对多方质疑的反应速度,就堪称恐怖了。 南舟发现的东西,其实比他说出来的更多。 比如,行车记录仪一直都在,江舫为什么要等到大家吵得不可开jiāo时,才突然提出可以查行车记录仪,从而钓出第一个“鬼”? 南舟不信那是江舫突然想出的办法。 因为那个时间,那个气氛,把握得实在太准了。 简直是卡点一样巧妙。 ……就像抓住李银航被孤立最绝望的那一瞬,再为她作证一样巧妙。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他在等大家发生争执。 只有当群体情绪处于激愤中、当每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再峰回路转时,真正的情绪才最难掩饰,他的欺诈也才最容易成功。 南舟想,江舫这个人,实在很特别。 南舟转回身来,却发现江舫望着他的眼神,包含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南舟:“……?” 江舫很快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鬼呢?” “我有怀疑过。”南舟挺痛快地一点头,“你拿行车记录仪的时候,我怀疑过你是想靠卖队友获取主动权。” “……后来,你确信了胖子是‘鬼’,又带出了秦亚东,我就不是第一怀疑对象了。” 江舫稍眯起眼睛来,用笑音轻声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不是装的。” 南舟没大听清楚:“……什么?” “只是因为这个?” 江舫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始追问:“没有别的判断我不是‘鬼’的理由了吗。” 南舟有些困惑:“你还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短暂的沉默后,江舫答道:“没有。” 他的表情管理当真是一流的,只在一个眨眼间,南舟发现,他面上所有失控的小细节都被处理得gāngān净净。 ……依然是那张漂亮又绅士的笑颜。 他说:“做得很好。” 车上其他人统统沉默,闭嘴惊艳。 这就是大佬的哑谜日常吗。 jīng彩。 告辞。 听不懂。 同样听不懂的还有南舟。 不过,他习惯听不懂就自己去慢慢琢磨。 “我叫南舟,23岁。美术老师。”南舟自我介绍道,“你呢。” 江舫低头看向他伸出的手。 他的手腕内侧有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很美。 他很快握住了那只手,温和道:“江舫,25岁。无业游民。” 其他人:信了你们的鬼。 他们没有见过能把人牙摔断的美术老师和这么不像无业游民的无业游民。 “就这样坐一会儿吧。”江舫似乎也不指望其他人相信自己的说辞,“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南舟“嗯”了一声,乖乖地不吭声了。 车辆平缓地行驶着,即将带领一车人抵达未知之地。 一块小小的隆起,从南舟的肩头一路移动到他左手的袖口。 南极星将细小的足爪扒在他左腕上的银环,挪着屁股从袖口挤出。 它蹲在jiāo叠着的银环间,左顾右盼一番后,把整个下巴往南舟张开的虎口处就势一搭,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江舫。 江舫冲它笑了一笑,抬起右手食指,一下下捋着它柔软的额顶。 ……揉得它不住发出咕咕的哼音。 南舟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江舫露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破绽。 他刚想问清楚,车辆便毫无预兆地遁入了他们短暂旅程的最后一条隧道。 彻底的黑暗中,他听到江舫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 “这样也很好。”他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南舟未及作出反应,暗夜便骤然散去,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普通的停车场。 大巴车在一处车位缓缓停下,非常遵守规则。 不等车门开启,一只肌肉线条健美、高约两米半的钢铁兔子凌空跳出,纵身落在了车前,将整辆车震得轰然一跳。 在车内的一片“我操”和失声的尖叫中,南舟想,原来的那个DM果然是被气跑了。 蘑菇真是心灵脆弱的生物。 兔子显然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同事叫来替班。 它快乐地一抖耳朵,宣布道—— “人类阵营9人,存活8人。” “获胜方评定等级:A+!” “恭喜各位,这是试玩关卡里难得的高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