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鸾瞳孔蓦的一缩,与南阳王妃对视一眼,一行人急匆匆往前头的池子方向去了。 她们到的时候,长满荷叶的池子里没有半分动静,陈鸾身子一软,眼泪就随着心意顺着脸颊滑落,捂着胸口道:“快去救人!” 这样的事,自然是吸引来了不少的女眷,甚至还惊动了长廊那头的男客。 南阳王妃也急得上火,连声问清湾,“可看清楚了你家小姐是被何人推下的?!” 清湾哪里认得王府里的贵人?这会嗫嚅着说不出半个字,想了又想才颤声描述起来:“是一位红衣裳的姑娘,眼尾还有一颗……一颗泪痣。” 且高高在上,毫不讲理,才见面就命人将小姐推下了池子,而后极尽讽刺,扬长而去。 南阳王妃脸上的怒色戛然而止,陈鸾与沈佳佳对视一眼,后者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陈鸾心里头就有了个底。 陈鸢被水性好的小厮捞起来的时候,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原本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现在死一样的白,发丝与衣衫紧贴着皮肤,身子还散发着池水的腥味,狼狈不堪。 于是陈鸢被急急送到后院厢房,请郎中来看,一顿忙活下来,谁也没有再问是谁推的那一下。 红衣,泪痣,敢在在王府嚣张横行推人下水,且与陈鸢结了梁子的,只能是那个嚣张跋扈惯了的三公主。 偏房里,南阳王妃端坐着,清湾见终于有人肯理自己,急忙又重复了几遍那人的容貌身姿,说完还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求南阳王妃做主。 做主?这个主谁做得起? 陈鸾额心隐隐直跳,她伸手揉了揉,而后冷声道:“一派胡言!” “分明是你护主不力,此刻还敢在王妃面前颠倒是非黑白,浑不知罪,可是你主子平日里太惯着你了?” 说罢,陈鸾冲着南阳王妃歉意地笑了笑,有些疲惫地道:“娘娘恕罪,切莫信这丫鬟的胡言乱语。” “流月,将青湾扣起来,带回国公府,听老太太处置发落。” 清湾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才要出声说话就被王府的下人捂了口鼻拖了下去。 就在这时,有人风风火火一路闯了进来,一袭耀目至极的红衣,颜色热烈似火,肤色白得如雪,眼尾处弯着一颗泪痣,灼灼逼人。 “南姨。” 出人意料的是,三公主生得极为娇柔瘦弱,声音又娇又勾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护甲,眼尾一挑,似是极无奈地冲着南阳王妃撒娇抱怨:“方才在院子外头,本宫就听人说,推二姑娘下水的人长得与本宫一模一样。” “本宫被泼脏水也不止一回两回了,可佳佳与鸾儿皆是本宫好友,这事儿还是不要生出什么误会的好。” “所以特来瞧瞧二姑娘。” 偏房不大,一静下来,便只能听到外头不知名的虫鸣声,窗口处放着早间才剪下来的月季花枝,盈盈花苞呈半开半合之态,欲拒还休,极尽风流。 三公主凤眸微睁,眼尾一颗泪痣更添七分媚态,哪怕与南阳王妃说话时,也是一副百般散漫的模样,一身风华,红衣曳地,富威仪自成。 南阳王妃虽是长辈又历尽风浪,但这会表情还是僵了一瞬,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那丫鬟被吓得失了神智,满嘴胡言乱语,三公主何必往心里去?” 这倒霉亏,恐怕得镇国公府自个认下了。 谁敢为了一个庶女的死活,去质疑被帝后捧在手中放在心尖上的骄横小公主? 上回这三公主乔装出宫听戏,被礼部侍郎家的嫡二小姐冲撞了,三公主是什么个脾性?叫人扣了那嫡二小姐就要往侍郎府去,可那嫡二小姐也是个没眼力见的,不仅没老实下来反而几次三番推搡三公主的贴身侍女,各种辱骂威胁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