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正色道:“启禀殿下,侯爷派人对曲家母女下,只因他一直认为,世子之死,全因曲家的陷害设计,所以他一直想要曲家人死!当事成之后,他便命人把这几人灭了口。” 霍苏年心底暗暗一惊,原来很久之前,这场燕京城的争斗就已经开始了,所幸自己觉察得及时,能早些破了这个局,如今才能安然站在边上观望。 若这孩子不是公仪北的,那他一切的努力,又为了谁人? 公仪北之死,几乎让他没了斗志,若不是管家崔奎建议,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去公仪北喜欢去的那些烟花之地查访,更不会轻易相信莺莺腹的孩子就是公仪北的遗腹子! 他一直以为,一个烟花女子不该有那么多的算计,一个青楼花魁不该是什么男子都能接近的,更何况,他问遍了所有青楼的人,都说公仪北买下此人的初夜之后,便没有谁敢靠近莺莺。 毕竟,在燕京城,青门侯府是没人敢得罪的。 所以他信了,满心期待地相信了这个孩子是阿北唯一的血脉。 原来,那时候开始,阿北便了计,那时候开始,他青门侯便了套。 莺莺既然是太子的暗线,自然是最好的人证,将秋之夜的事情颠倒黑白,全部栽到他青门侯的头上。 “哈哈……哈哈……哈哈……”青门侯与秦王早已猜到太子会用刺杀之事指鹿为马,可是他没有想到,太子竟还藏了一记狠刀,足以让青门侯瞬间失控的“真相”。 他疯狂地在大堂上笑着,可眼泪却不断涌出眼眶,久久不能停歇。 他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本想着全力扶持秦王入主东宫,以后他的阿北便可以有天子与太后照应,即便是他有天走了,他也能走得安心。 可如今,他做那么多,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霍苏年静静地看着青门侯又哭又笑的样子,只觉感慨若他知道,曲知晴腹怀的是公仪北的孩子,若他知道他差点把自己的亲孙打掉,又该怎样地后悔? 太子蔑然看着青门侯在大堂上宛若个苍老的疯子又哭又笑,他从怀拿出了早就写好的罪书,递了个眼色给卫士长。 卫士长上前接过了罪书,走到了青门侯身边。 太子朗声道:“这几人的身份本殿下也查清楚了,在江湖之上都算得上好,可他们全部被割喉致死,江湖上有这样本事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老八座下的云先生。”说着,太子看向了霍苏年,故意扬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霍公子不必害怕,有本殿下在,这些人都逃不了罪!” “草民,感激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霍苏年重重叩头。 第九十四章 .真黄雀 “侯爷,画押吧。”卫士长将罪书在青门侯面前展开,府衙的师爷也赶紧递上了毛。 青门侯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他漠然将罪书看了一遍,哑声道:“你要我指证秦王殿下,雇凶谋财害命?” 太子摇头叹道:“如今证据皆在,你还想攀咬本殿下诬赖老八?” 青门侯面如死灰,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确实膝下已无人继承家业,可秦王还是他的亲侄儿,就算输了一个家,也不能输掉整个大局。 毕竟,秦王身上也有他公仪家的血脉! 太子等了半晌,瞧他迟迟不肯画押,不禁催促道:“公仪青,本殿下的耐心素来不好。” 青门侯凄声问道:“血浓于水,殿下一定如此赶尽杀绝?” 太子冷笑着站了起来,“他的刀子都架到我脖子上了,到底是谁在赶尽杀绝?公仪青,你问本殿下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可笑了?” 青门侯从卫士长接过了罪书,却没有去接师爷的毛。只见他缓缓地将罪书折好,收入怀,再抬眼看向太子之时,嘴角竟勾起了一个复杂的笑意。 太子被看得有点心虚,“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才落,府衙之外,立即兵甲声四起,该随天子一起驾幸临淮的御林军瞬间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陛下驾到” 只听内侍突然在府衙门口高声一呼。 太子先愕了一下,等回过神之时,便马上吩咐卫士长,“速速把罪书抢回来!” 卫士长刚yù动,梁上便落下一个人,全身白衣,弹指轻轻一震,卫士长便接连退后了步。 他面如冠玉,颇有几分书卷气息,可唇色却如同墨般漆黑,正是秦王座下第一个高,云先生。 “你!”太子见先已失,看见父皇大步走入,他便快步跪倒在了天子身前,抱着天子的大腿,骇声呼道:“父皇,此人要儿臣的命啊!” “万岁,万岁,万万岁。” 府衙众人齐齐地跪倒叩头,此时除了太子,无一人敢抬眼看向天子。 霍苏年隐隐觉得,今日这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都以为彼此是黄雀,可真正的黄雀,只怕此刻才登场。 天子今日穿着一件玄色龙袍,他已满头白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十余岁。他在堂前站定,还没有开口,身后便有人哈腰搬了龙椅过来。 太子看清楚此人之后,不禁大惊,急呼道:“怎的是你?” 这搬龙椅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王八殿下。 秦王恭敬地道:“父皇,这一路奔走,实在是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天子斜眼看了他一眼,眸光并无一丝温度,他坐下以后,失望地看向了脚前的太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储君该有的样子?!” 太子羞愧地直起了身子,委屈地道:“父皇,都是八弟!他在燕京城犯下了命案,被我拿住凶,如今他竟想杀人灭口,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秦王苦声道:“父皇,儿臣无端遭皇兄冤枉,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说完,便也跪道了天子面前,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天子左右看了一眼两人,最终却将视线落到了云先生身上,“云先生,太子说你要杀他,可有此事?” 云先生恭敬地回道:“启禀陛下,此事并非如此。”说着,他指向了堂上的具尸体,“这人并非侯府卫士,也并非□□卫士,而是太子殿下暗养的杀,杀卫!” “你血口喷人!”太子急喝一声,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卫士长。 卫士长对着太子轻轻点了下头,足以让太子安下心来这些尸首都是处理过的。 云先生不紧不慢地跪到了尸体面前,一具一具地将他们的左臂捋起,露出了上面相同位置的烙印。 太子看见徽号已去,便悄然松了一口气,自然想好了一会儿的说辞若敢继续说这是东宫徽号,他一口咬定是冤枉便是。 云先生转身对天子一拜,“陛下请看,每个死者臂上的徽号都被人破坏过。” 太子怒声道:“人本来就是你们灭口的,你们在尸首上做过什么脚,自然一清二楚!” 云先生yīnyīn地叹了一声,他yīn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卫士长。 卫士长突然慌声道:“陛下,这人确实是太子殿下豢养的杀卫,秋之夜奉命追杀霍苏年,才会被云先生一一杀死。” “你!”太子猛地站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卫士长竟是秦王的暗子!在最关键之时,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天子冷冷闭上了双眼,隐有怒意:“霍苏年只是一介草民,太子因何要追杀他?” 卫士长接连叩了个响头,才继续道:“因为太子想要【洞庭仙】与【千日醉】,只要除了霍苏年,便可顺势占了曲知澜,这两家酒楼便都是太子殿下的了。” “住口!”太子已经六神无主,他才说完,便看见天子挣开了苍凉的眸子,他双腿一软,又害怕地跪了下来。 天子拍了拍他的肩头,话说得极为慢,“你已经是一国储君了,朕百年之后,全天下都是你的,你急什么呢?” 太子慌乱地摇头,“父皇,不是这样的,不是……” “皇兄在灞陵郊外还私养了一支千人的军队,这是儿臣近日查获的名单。”秦王趁将名单拿了出来,呈给了天子。 天子接过了名单,只匆匆地扫了一眼,他冷冷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朕活得太久了点?” “这……这千人不是父皇你想的……”太子着急解释,可他一开口便看见了秦王得逞的笑,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栽了。 近日根本不是他来顺藤摸瓜地收拾青门侯与秦王,而是他们两人联,放了一个套让他乖乖钻进来。 太子苦心设计那么久,今日竟输得一败涂地! 天子站了起来,突然掐住了太子的脖子,却没有真的用力,“从今日开始,废除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父皇……”太子双眸含泪,他全身瑟瑟发抖,“您今日废了我,我明日一定会横尸街头,老八他不会放过我的!” “陛下!臣还有本要奏!”静默了许久的青门侯终于开了口,他将方才的罪书拿出,呈向天子,“陛下,方才殿下yù要挟老臣写此罪书,还请圣上明鉴。”这一招再出,太子便永无翻身的会。 天子接过了罪书,却没有看罪书一眼,他定定看着太子,“趁朕还念着父子之情,滚!”说完,他松开了。 “父皇!”太子嚎啕大哭,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他紧紧抱着父亲的双腿,“儿臣都是被逼的,不是老八咄咄逼人,儿臣也不会走这一步自保!” 天子冷冷地扯开了他的,肃声道:“你曾是朕亲封的太子,朕说你是太子,你便是太子,旁人做再多脚,朕也不会当真,可惜,你太让朕失望了。”说完,他厉声道:“将此人拖出去!若敢折返,杀!” “是!陛下!”御林军统领领命,上前将太子架了起来,“对不住了,殿下。” 太子绝望地看着父亲,直至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亲人首先是天子,而后才是父亲。 若他容着他私养军队不罚,容着他暗夜杀人又嫁祸兄弟不管,他便不配尊为一国之君。 这是君王的大忌! 当废太子被拖出府衙大门后,看见了齐王燕玉枫恭敬地候在门口,他瞬间悟到了什么,不禁放声狂笑起来,“原来……我们全部都输了……哈哈……老八……你也输了……哈哈……” “皇兄。”燕玉枫刚要上前,便被御林军给拦住了。 “陛下不希望殿下与这些事有任何牵扯。” 燕玉枫只好忍了下来,父皇没有杀皇兄,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太子被押下之后,整个府衙突然静默了下来。 霍苏年忐忑着,她觉得再留下,自己也会被卷进去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该如何离开? 秦王终是拉下了太子,可听见父皇方才说的那句话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急了些,只怕眼前这一步是走错了。 “小八,你觉得你今日赢了么?”天子突然冷冰冰地反问,语气之没有一丝温度。 秦王连忙叩头,急声道:“儿臣可没有私养军队,儿臣也没有想过追杀霍苏年,更从未想过霸占【洞庭仙】与【千日醉】,这点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云先生,若不是我派他去保护霍苏年,只怕今日躺在这堂上的,便是他了!” “云先生,你说。”天子看回了云先生。 云先生轻轻一叹,道:“回禀陛下,殿下确实没有做过他说的那些,可殿下确实想做储君。”说着,他便从怀摸出了一本册子,“这个名册,是殿下这些年结jiāo的官员名单。” “云先生?!”秦王不敢相信听见的话,看见的事。 原来,云先生竟是天子的暗卫! 青门侯也大吃一惊,再看向天子之时,他觉得今日是什么都完了。 只见天子命内侍收下了名册,却狠狠地一个耳光打在了秦王脸上,“朕说了,这天下的人与物都是朕的!朕没有给你的,你想都不要想!朕一日是天子,那些大臣都是朕的臣子!你只是一个皇子,你为何要去妄想那些不该你的东西呢?” “父皇……我知知错了……”秦王不会像太子那样狡辩,他连忙叩头,“儿臣知错了,父皇!” 他笃定的是天子膝下只有他与齐王了,百官心里早已认定他的才干比太子高,自然也比燕玉枫高,若是天子真的处置了他,百官之定有人出来帮他说话。 毕竟,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白费的。 “秦王觊觎东宫,结党营私,从今日起,削去秦王封号,软禁临淮行宫,一世不得离开!” “父皇!”秦王万万没想到,父皇竟会如此心狠。 “陛下!秦王殿下他……” 青门侯刚一开口,天子便狠狠地瞪向了他,“公仪青多年在燕京作威作福,与八皇子一起谋夺储君之位,立即褫夺侯爵,流放北境!” “陛……下……” 青门侯瞬间坐倒在了地上,两眼一翻,竟晕死了过去。 “全部拖下去!” 天子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这两人,他下令之后,这两人便被拖下了大堂。 “霍苏年。” 突然听见天子叫她,霍苏年不禁一颤,低头答道:“草民在。” 第九十五章 .归家去 天子端然俯视她,眉目威严,语气甚是冰凉,“朕的两个儿子,让你看笑话了。”说着,他叹了一声,“累你夫妻yīn阳两隔,朕也只能这样处置他们了。” 霍苏年不敢抬头,也不敢马上答话。 天子侧目看了一眼内侍,内侍便端了一杯酒来,走到了霍苏年面前。 “朕一直喜欢你们【千日醉】酿的酒,可这些日子,朕又发现了一种新酒,霍苏年,你来告诉朕,有何不同?” 霍苏年微微蹙眉,天子赐酒一般只有两种,要么是赏酒,要么就是dú酒。 她今日亲眼看见了天子的家丑,这杯酒又怎会是赏酒呢? 霍苏年心如寒霜,她直起了腰杆,从内侍接过了酒杯,细细地闻了一口,“此酒酒香之掺杂了果味儿……”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